“聞兄……?”因着之前的院子被毀了,林暮淵帶着莫鸢和聞扶光暫時搬到了另外一邊的院子裡。
他剛和信任的侍女交代完事,回頭便發現聞扶光一動不動坐在桌子前面發呆。
林暮淵疑惑皺着眉,自聞扶光在門邊看到宿眉卿和幻影後,這個人就一直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
林暮淵心裡不安:“你是在擔心什麼嗎?”
聞扶光止住思緒回神:“我擔心眉卿。”
林暮淵出言安慰:“你不是也看見了,那幻影實力非同尋常。他手裡類似的金線少說也有十幾根,爹他肯定有分寸的。”
少年的話不無道理,可卻并沒有安慰到聞扶光。
他摩挲着手裡的骰子,起身走了出去:“他還不知道我們搬了地方,我去接他。”
林暮淵站在原地,目光沉靜目送聞扶光的離開。
良久,他輕輕歎了口氣,回身去照顧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莫鸢。
宿眉卿一路走得不緊不慢,在靠近那處殘破的院子時,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扶光?”宿眉卿走到青年面前,他偏頭看了看安靜的院子,明白聞扶光出現在這裡的目的,“你們換地方了?”
聞扶光輕輕嗯了聲:“怕你找不到,我來接你。”
宿眉卿一笑:“還是扶光細心。”
聞扶光嘴角幾不可微一勾。
兩人并肩走在石子小路上,朝着新院子走去。
等宿眉卿二人進入房間時,林暮淵剛好把一碗藥喂完。
“夫人睡着了?”宿眉卿隔着一層珠簾掃了眼裡邊,踏進房間的腳又縮了回去,“我們去隔壁說話吧?”
林暮淵沒有拒絕,他叮囑侍女幾句,跟在宿眉卿身後出了門。
“怎麼樣,退婚成了嗎?”才進房間,林暮淵便忍不住了,他焦急的目光在宿眉卿身上掃了一遍。發現人好像沒受傷後,這才勉強放下心來,“他們沒為難你吧?”
宿眉卿坐在桌前,施施然為自己和聞扶光倒了杯茶,一邊喝一邊回複:“放心,你二哥和父親一馬當先,齊家兩位老人家顧不上我……呸!”
少年說着淺抿了一口茶,旋即眉頭皺得死緊,直接原封不動吐了出來:“這茶幾個月沒換了?一股死味。”
林暮淵:“……”他神情複雜,“這茶是剛剛才沏的……”
宿眉卿:“你質疑我?”
林暮淵:“好吧,茶葉确實差了點。”
宿眉卿挑眉:“差得令人發指。”
聞扶光淺嘗一口,默默放下杯子:“确實。”
“你來林家一個時辰都沒有,就已經快掀翻半邊天了。”林暮淵不欲和二人争執茶的好壞,他坐下來,語氣帶着不加掩飾的憂慮,“幻影雖然封了我爹的修為,可這也是暫時的。若是等他修為恢複,肯定不會放過你們的。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
林暮淵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離開。”
“我們不是來幫你的麼,哪有幫忙幫一半的道理。”宿眉卿安慰林暮淵,“何況你爹的修為一時半會也恢複不了,即便他恢複了也會因為不知我的底細而束手束腳。至少半個月内他不敢輕舉妄動。”
聞扶光旁聽了一會,出聲:“那道幻影是你的家長?”
宿眉卿點頭:“是,他是我師兄。”
“隻是師兄?!”林暮淵震驚,“一個幻影就能輕松讓合體期修士手無縛雞之力,那你師兄本體修為,豈非已至渡劫??”
八州的渡劫期無一不是名震八方的一方雄主,怎麼可能甘于做個弟子?
何況林暮淵活這麼久,還真沒見過隐姓埋名的渡劫期。
宿眉卿:“或許吧。”
他還真不清楚大師兄的修為到底到什麼地步了,但區區一個渡劫期,想來于他而言也不是什麼難事才對。
林暮淵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勉強放了點心。
“這樣可真是太好了,我可以先把我娘身體内的毒先拔除掉。”林暮淵擰着的眉倏然松開,“這次真的多謝你們了。”
宿眉卿眸子微眯:“驅毒?”
林暮淵心底咯噔一跳。
聞扶光:“你不是說伯母的毒,隻能用仙器換天來解嗎?”
林暮淵:“……”他額頭突然開始冒汗。
宿眉卿恍然大悟:“換天其實一直都在你這吧?你之前撒謊了。”
“是。”林暮淵知道自己遲早會暴露,索性坦白了,“我當時知道我肯定帶不走換天了,況且換天殘缺的部分肯定在觀鶴行手裡。
我幹脆用了一個障眼法,騙了觀鶴行他們。本來是打算伺機行動,若非後面事出緊急,我也不會如此着急。”
宿眉卿摸了摸下巴:“還挺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