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眉卿聽完五诏雲的話,終于對上了青年的腦回路。
他抿唇無語半晌,最終盡量放緩語氣:“你說,有沒有個可能,這就是我真實的修為呢?”
煉氣一層還是他手上镯子努力了一番的結果,不然他可能連引動靈氣都夠嗆。
“你說什麼?”五诏雲一愣。
宿眉卿不好意思道:“人家其實連煉氣都不是哦……”
五诏雲覺得天塌了。
他來不及思考太多,下意識拽住了宿眉卿的手。
“等……”
“等什麼等!跑路。”
幾乎是在一瞬間,五诏雲帶着宿眉卿和陳度拉開了數百裡的距離。
“想走?”回過神的陳度冷笑,探出手飛出兩道靈氣追了過去,“晚了!”
陳度五指屈成爪,整個人朝前猛蹿而出。
五诏雲感應到身後傳過來的靈氣波動,在玉佩再度擋下攻擊之後,他被逼得落在了地面上。
陳度站在兩人前方,說話間手裡出現了一根通體漆黑的長鞭:“二位剛剛不是還十分嚣張麼,怎麼現在如同耗子見了貓似的,隻知道躲了?”
宿眉卿張嘴便想說什麼時,整個人突然被一股力量朝着另外一個地方推了出去。
等穩定下來時,宿眉卿立在了一處還算完好的矮牆之下,他錯愕擡起頭,十分不理解五诏雲這種行為。
“找準機會走!”
五诏雲來不及說什麼,擡手拿刀迎上了陳度的攻擊。
濃郁墨色之下,武器铮鳴聲不絕于耳。
狂暴的攻擊攪動着四周的靈氣,把另外一半還算完好的建築直接夷為平地。
陳度已然殺紅了眼,也不管旁邊有沒有自己宗門的弟子,隻要是活的全部被他化為血霧。
随着漆黑長鞭爆發出的光芒綻放,待在五诏雲身上的玉佩突然飛了出來。
布滿裂紋的墨玉光華流轉,一個極小的圖案微微亮起。
兩個地級靈器相撞,攻擊的餘波再次掀翻整個青雨宗。
墨玉也終于不堪重負,在擋下這道攻擊後,光芒徹底暗淡下來。
五诏雲被躁動的靈氣震飛時還不忘救了自己的東西。他一把抓住光芒暗淡的玉佩,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筝,墜向了地面。
陳度眼見一擊不成,直接朝後退了一步。男人運轉周身靈氣,威壓之下地面寸寸皴裂,漆黑的長鞭泛起嗜血的光芒,朝着地面上的五诏雲抽了過去。
來自元嬰後期的威壓和靈氣如巍峨高山,并不是一個金丹期能夠輕易躲開的。
五诏雲半跪在地上,他眸光微閃,一張泛光的符紙被他抽了出來。
高階護身符,雖然不能讓他完好無損,但至少能保下一條命。
站在遠處的宿眉卿見此便知五诏雲已經到極限了,他朝前躍起前,一腳把斜插在地面上的長劍踹出,擡手握住生涼的劍柄。
躲在暗處瑟瑟發抖的弟子隻覺眼前一花,他擡起頭,便看到宿眉卿執劍飛出的身影。
“瘋了吧……”他一臉呆滞。
一個毫無修為的人,為了救一個金丹期闖進了元嬰期大能的攻擊範圍,這說出去誰信啊!
那弟子驚訝半天,突然想起了逃命這件事。他不再遲疑,直接連滾帶爬往山外跑去。
灰白的石闆路自青山腳下一路朝着山腰盤旋,因為歲月悠久的緣故,不少石闆都已經出現了裂紋,茵綠的草叢便從其中探出了頭。
随着匆忙混亂的腳步由遠及近,沿路的露珠自葉尖滑落,沾濕了行人的衣袍。
逃跑的弟子心慌意亂,加上夜色之下看不清路,一時不察竟然一腳踏空,直接滾了下去。
弟子滾了一路,直到一頭撞到了一個什麼東西。
他睜開眼,便見眼前出現了一層淡青色的屏障。
屏障前,深碧色的衣角帶着些許濕氣。帶着青草味的晚風輕輕吹過,空氣中洋洋灑灑飄下了幾片淺色花瓣。
弟子屏住呼吸,順着衣袍緩緩擡頭。
來者看上去不過弱冠,羽冠将頭發半束成馬尾。他面容豐神俊逸,垂眸抿唇,神情端莊如漱冰濯雪。
“走路小心。”
那人說完,便錯開弟子準備上山。
“等,等等。”弟子回神,轉身語速飛快,“你上去做什麼?”
“賞月。”
可上面在打架啊!
弟子急切的想要說什麼,結果下一秒就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