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杳下朝回來後看到的就是這一副景象:胡神醫摸着池南的脈象皺着眉頭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又閉眼沉思,臉上的表情可謂是豐富多變,而池南則安靜地坐着一動不動任由胡神醫搖頭歎氣也一直閉着嘴沒說一句話。
胡神醫睜開眼睛時剛好瞥見回來的楚杳,于是便收回手起身道:“這麼快就回來了?”
楚杳淡淡嗯了一聲,徑直向池南走去。
楚杳入座後池南看了眼後面,疑惑道:“怎麼不見小福子,他人呢。”
楚杳道:“哦,他說身體有點不舒服向我告了半日的假,方才我讓他回去休息了。”
池南疑惑道:“身體不舒服,那他為何不回來讓胡神醫來瞧瞧反而回去休息?”
楚杳也疑惑道:“我也不知道,但他執意請求要回去,說是自己睡一覺再起來後就好了。”
池南微微皺眉,旋即就把目光看向胡神醫,胡神醫看到池南的眼神瞬間就明白他的意思連忙舉手拒絕,他摸着胡子語氣有些古怪地道:“這事可千萬别來找老夫啊,老夫可治不了這種病。”
池南一愣,“為什麼?”
胡神醫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依老夫看他這個病要找對人才有用,畢竟對症下藥嘛。”
楚杳和池南紛紛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胡神醫,眼裡分明是在問他這句話什麼意思。
胡神醫用一種稍稍無語的語氣道:“放心吧,這種病等他見到了想見的人之後就會不治而愈了。”
楚杳和池南聽到這話就更覺得奇怪了,胡神醫看到兩人的表情又念及他和小福子在關洲相處了大半個月的交情,于是決定幫他一把。
他沒給楚杳和池南細想下去的功夫,直接換個話題。
胡神醫看向池南道:“老夫在關洲守了你這麼久,如今看到你能平安醒過來老夫心裡也就放心了。”
胡神醫的這句話瞬間轉移了兩人的注意力,池南擡頭看向胡神醫:“胡神醫,你這是?”
胡神醫笑道:“如今你已經沒事了,老夫也就沒有再繼續留在這裡的理由了,離開關洲這麼久我那小徒弟也該想我了,明日老夫就該走了。”
池南雖然有些舍不得這個有趣的小老頭,但也明白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這個道理,“這段時間多謝胡神醫對池南的照顧。”
楚杳也道:“明日我派人護送你到關洲。”
胡神醫拱手道:“多謝殿下。”說罷最後看了一眼兩人便也出去了。
池南看着離去的胡神醫,輕輕歎了一口氣。
楚杳看着他:“怎麼了?”
池南輕輕搖了搖頭:“我隻是有些感慨罷了。”
楚杳:“怎麼說?”
池南低頭看着手裡的鎏金福壽紋手爐,低聲道:“這些日子胡神醫和小福子都我說了很多有關于太後的消息。”池南擡眸看向楚杳:“殿下,我中毒的這些日子宮裡一定發生了很多事吧?”
楚杳伸手動作溫柔地将池南鬓角的一縷發絲捋順,“是發生了很多事但都過去了,你若是想聽我現在就和你一一說明。”
池南聽完後半垂下眼簾:“太後這樣做,夾在中間最不好受的就是陛下了。”
楚杳不予置否,半晌才道:“其實我能感覺到自從太後發生了這樣的事後父皇的情緒一直都不好,作為兒子,我能做的隻有盡力處理好朝中的事情幫父皇減輕他肩上的壓力。”
池南把手放在楚杳手上,安慰道:“殿下,你也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了。”
楚杳反手握住池南的手示意自己沒事,這時他又突然想起一件事,道:“對了,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
池南看着他:“什麼事?”
楚杳似是斟酌了一下,道:“今日池首輔來見我,期間他有意無意地和我提起你,似乎是在打探你的消息。”
池南聞言輕輕蹙眉,沒有立刻說話,楚杳仔細觀察池南的神情,道:“你若不想見到他我給你打發了就是,以後也不會在你耳邊再提起他了。”
其實對于池澗野,池南和他并沒有什麼所謂的父子親情,他本就不是原主更何況池澗野對原主一向都是不聞不問,漠不關心。
原主早在那次落水時就已經喪命了作為外來者他更沒有任何理由替原主原諒池澗野。
這次池澗野在楚杳面前主動提起自己無非也是看到楚杳東山再起,想要利用自己來巴結未來的皇上罷了。
想到這裡,池南的眼眸暗了暗,“我離開池府那日,父親就說過以後池府的大門不會再對我敞開。”
楚杳輕輕抱住他,道:“池首輔的事你什麼都不用管隻安心在東宮養好身子便是,剩下的我知道該怎麼做。”
池南在楚杳懷裡蹭了蹭,悶悶道:“其實我不喜歡池府。”
楚杳:“嗯,我知道。”
池南又道:“就算父親要接我回去,我也不想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