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複靈海的工作持續了好些日子,寄嶽會時不時探查一下賀知明的經脈,确保過程中沒有出錯。
隻不過……
寄嶽垂眸凝思。
賀知明見狀,問:“怎麼了?可有什麼不對勁?”
寄嶽點點頭,杏眼中帶着幾分挫敗:“修複靈海的過程是很順暢沒錯,可我探你經脈時,卻發現有一媒介堵在那,既不是靈力也不是妖力,讓我研究不出來是何東西。”
這着實古怪,倒是有些像中了毒。
寄嶽小心翼翼地看着賀知明,問:“……你可是中過什麼毒?”
賀知明斜看寄嶽一眼,默了片刻,回答道:“我身體内确實有毒素,可我并沒有關于中毒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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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明并非出生就在皇宮中。
人皇的選舉不靠世襲,而憑天選。
他在被天選中成為人皇之前,與夜斂一同隸屬于人皇的暗衛部隊。
進入暗衛部隊的賀知明年僅五歲,他沒有關于此前的一切記憶,隻有身上攜帶的一塊牌子和佩劍,牌子上雕刻着賀知明三個字。
這就是他的名字了。
當時他年幼,才剛開始修煉,妖修的他還未出現。後來六歲時,他便被天選為了下一任的人皇,進入宮内,賀知明便帶着最為熟悉的夜斂在身邊。
發現妖力的那一天是賀知明第一次修為修煉至金丹的時候,好險夜斂的修為比他高,能夠壓制住他,才沒讓他跑出去。
從此夜晚子時之後,賀知明便待在屋内不再外出,也不許旁人進入。
他體内有妖力的事情,隻有他和夜斂二人知道。
而他身上的毒素,則是在某一年中秋毫無聲息地爆發了。
毒發的那幾日的他會莫名其妙去往别的地方,做了什麼他一概不知。
清醒之後,他會出現在各種地方,有時候是山谷,有時候在人群。
賀知明也試圖讓夜斂守住他,但就連實力高強如夜斂,也攔不住他分毫。
據夜斂說,他的速度太快了,連影子都看不清他便消失地無影無蹤。
五歲之後的賀知明根本沒有關于什麼中毒的記憶,隻能是之前體内就已經中毒,隻不過未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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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嶽聽後,有點了然,賀知明可能并不是五歲,而是墜入人間後靈力盡失,身體變成了五歲的模樣。至于他體内的毒素,隻聽這一番描述,還真看不出來什麼,隻覺得好像很厲害……
寄嶽是天界第一丹修仲景的弟子,師承仲景丹法技藝,不是寄嶽自誇,但這世上能讓他也認不出來的毒還真沒有幾種。
寄嶽不信邪地再探了一遍,然而還是分辨不出。
賀知明見寄嶽沉思,開口道:“怎麼了?很難辦?”
寄嶽為難:“這好像是有點……”
“真的不行?縱使是從天界下來的仙官大人?”
唔!
賀知明都管他叫仙官大人了!
寄嶽清了下嗓子,男人不能說不行!
“我當然可以了!”寄嶽說。
寄嶽雪白的臉上寫着認真,目光堅定了幾秒又慢慢消失。
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賀知明臉上的笑容多了點溫度:“那就拜托你了。”
賀知明的笑不同往常的假笑,眼底也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笑意,似攏了溫和月澤,熠熠生輝。
寄嶽一怔,臉上忽地冒出桃紅春色。
這這這不能怪他。
賀知明長得太好看了,是個人見了都會臉紅一下表示尊敬。
寄嶽趕緊将詭異的氣氛扯回來,問賀知明:“你、咳,你大概什麼時候毒發?”
“八月十五,有時持續幾天,有時持續一個月。”賀知明正色道。
八月十五!?那就是馬上了嗎!?而且這持續時間也太不固定了。
寄嶽杏眼圓睜,這……
寄嶽又有點退縮。
但海口都已經誇下了,他當然不能就這麼退回來。
寄嶽拍了拍胸脯,向賀知明保證道:“放心吧,我會制住你的,順便研究解藥!”
光是這麼探經脈,根本看不出來到底有何問題,隻能說當初那個下毒的人手段高明,下了一個這麼隐蔽的毒藥,還一定程度上抑制了賀知明的修為晉升。
天界的戰神光寒仙尊戰功赫赫,天界衆人提到他無一不是誇贊之言,這樣的人,居然也會遭人陷害嗎?
莫不是魔族……
寄嶽搖搖頭否決,不可能,魔族早在百年之前就被打得偃旗息鼓,至今無反抗之力,況且天界每一重天的防禦都會增強一級,而賀知明居住在最高點的一重天裡,根本不可能有能闖進去的魔族。
那就是天界中的人了。
天界中能夠有權力和能力做到這點的人……
寄嶽不敢再想下去,感覺他若是繼續想下去,會很不妙。
總而言之,先不管那些摸不着邊的事情,專注于眼前即将發生的事情比較重要。
寄嶽沒敢輕視,這幾日賀知明在藥池内修複靈海的時候,他便也在一旁打坐修行。
他的修為卡在真仙境許久,進入了瓶頸期,遲遲不肯再進一步,更要命的是,他真的很不擅長打鬥啊!
他與同一修為階段的人之間的比試,可是一場也沒有赢過。
雖說賀知明如今隻是修仙者,但寄嶽探他經脈時,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被壓制在其中。
不行不行,他還是得找個萬全之策!
賀知明坐在一側,飲着茶,看寄嶽圍着紫虛鼎的周圍搗鼓來搗鼓去。
賀知明問:“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