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嶽憤憤不平完之後,又泛起睡意來,趁如今還早,不如回去睡個回籠覺。
寄嶽回籠覺睡得舒坦,在夢中還回憶起以前的事情來。
仙桃林内,寄嶽百無聊賴地趴在石桌上,納悶地問坐在他對面慢慢飲茶的師父仲景:“師父,到底為什麼那光寒仙尊會與我結為道侶啊?”
仲景已是千歲之齡,卻還是年輕時候的模樣,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後問:“怎麼?他可是有哪裡不好?”
寄嶽搖頭:“我與他并不相熟,又如何判斷他的好壞?”
“對了,”仲景一笑,“你們就是不太熟。”
寄嶽說:“師父你應該與他熟悉吧,不然你告訴我一些他的事情吧。”
“嗯……”仲景故作猶豫狀,然後笑說,“我覺得還是得親自相處了才知道,一重天明日有個宴會,我本要參加的,但我臨時有事,就由你去吧,到時候你與光寒一道。”
“啊……”寄嶽表情凝滞。
到了第二日,賀知明果真來到仙桃林找他一同前去宴會。
仙桃林外,賀知明一襲白衣,懷中抱着佩劍,倚靠在一顆桃花樹下,明明被稱為舉世無雙的戰神,可卻長着一張不像戰神的面孔,賀知明異常漂亮,隻不過一雙眼睛帶着狠光,很難接近。
寄嶽跟在賀知明身後,雖然說師父說了要和他混熟,可這人看着就不好惹,他怎麼敢嘛!
寄嶽兀自苦惱,到了宴會地點後,才發現這居然是太子的生辰宴!
他還以為隻是一場普通的宴會,仲景居然沒跟他說清楚……
出席這場生辰宴的人一個比一個厲害,這位置最前端的中央,還坐了天後,寄嶽在一重天裡沒有一個熟識的人,真是讓他無所适從,隻能跟在賀知明的後面。
可賀知明卻是人群中的焦點人物,坐在席間,也有不少人上前來搭話。
寄嶽悄摸地歎了口氣,不曾想賀知明忽然看向了他,聲音裡仿佛帶着霜:
“你想走了?”
“……倒也沒有。”寄嶽抖了一下,違心地說。
他當然想走啦!可這是能随便離開的場子嗎!
寄嶽心下流淚,卻見賀知明突然站起了身:“走吧。”
賀知明站起來了,寄嶽也隻能跟着站起來。
隻見賀知明大步邁腿,也沒有要和天後打聲招呼的意思,就往外走去,寄嶽隻能連忙跟着,他感覺到身後刺拉拉的視線,盯着他們離開的二人,但卻沒有人敢上前阻攔。
天界最強的戰神光寒仙尊要離開,連天後都不會出言阻止。
離開宮殿後,寄嶽才拉住賀知明的衣袖,賀知明腳步一頓,回頭看他,他的神情冰冷:“怎麼?”
寄嶽一個激靈,趕緊放開他的衣袖,搖頭說:“沒有沒有,”猶豫了一會兒問道,“我們就這麼出來,沒事嗎?”
賀知明寒眉微蹙,似是不解:“能有什麼事?”
“……沒事就行。”
既然結束了宴會,兩人也沒有必要繼續待在一起,寄嶽剛想找借口離開,賀知明卻比他先開口了:“今日,可回雪落谷?”
寄嶽呆了一瞬,雪落谷是賀知明的處所,他除了新婚那日待在雪落谷,其他時間還沒有去過,但突然讓他去,寄嶽也有些不自在,想要拒絕,擡眼看見賀知明漂亮的桃花眼中帶着的冷意。
唔……!有點吓人。
“我去!”寄嶽大聲說。
不知是不是寄嶽的錯覺,感覺賀知明的聲音好像軟化了些:“好。”
寄嶽跟在賀知明的身後,和他一起去雪落谷,路上卻遇見了一個不速之客。
用不速之客來形容對方其實不太合适,因為這人竟是剛才端坐在主位上的天後!
天後衣着華貴,面容美麗,氣質溫和,平日裡都表現得溫柔和善的天後今日卻讓人感到氣勢迫人,似乎帶着不悅。
噫!跟賀知明一樣吓人!
寄嶽不甚熟練地行完禮,慫慫地站到了賀知明的身後。
天後并未在意寄嶽這名小官,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分給他一星半點。她直直地盯着賀知明,聲音溫婉柔轉:“光寒,今日太子生辰宴,為何提前離場?”
“有何不可?”賀知明語氣平淡。
天後的手攥緊,臉上卻未起波瀾:“你這是何意?莫不是對太子有意見?”
賀知明搖頭:“我對他沒意見。”
“那你……”
賀知明繼續說:“你對我卻有意見。”
天後沒想到賀知明話說得如此直白,一時間話都梗在喉中。
賀知明說:“我知道為何。”他的聲音冰冷,“是因為……”
“住口!”天後怒道。她怎麼可能允許賀知明繼續說下去?
躲在賀知明身後的寄嶽給吓壞了,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但他怎麼能這麼對天後說話呢?也太無禮了吧!
寄嶽忙扯了扯賀知明的袖子。
賀知明注意到後反抓住寄嶽的手,随後對天後說:“若無事,我與家内先行離開。”
他一揮袖袍,雪白長袖在風中搖曳出一片冰雪,身邊綠衣袍的小仙被他牽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