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鐘澤湊近鄭開屏附耳道:“我發現你看符醫生的眼神居然也有硬漢繞指柔的時候。”
鄭開屏:“……”臭小子說的啥傻話。
“你們在說什麼?”符南雀沒聽清他們對話,忽而擡眸直視鄭開屏,莫名看得對方心虛。
“沒!”鄭開屏神色不自然地嘴快搶話,眼神微眯示意鐘澤不許胡說:“我記得你學校就在附近,自個回吧,還等我送你不成。”
淩厲的狼眼壓迫感十足,鐘澤乖順地比了個嘴巴拉鍊動作,歡快地同他們告别轉身朝另一處離開。
“那我也走了。”符南雀也打算就此告辭,腳才邁開步就被人拎住後領子。
符南雀:???
鄭開屏:“走哪去,折騰一天了我送你回去。”
“诶,不用……”
鄭開屏:“客氣啥,這離你們宿舍大半個城區遠,安心坐就是。”
不等符南雀拒絕,鄭開屏不由分說地拉開副駕駛,護住符南雀低頭往車裡坐。
符南雀有話說不出,愣是被這強勢霸道的男人給按進車裡,隻得老實扣上安全帶。
剛坐定,車内陰涼如冰窖的低溫從後方徐徐吹向符南雀後脖頸,如羽毛搔過激得人一激靈。這熟悉的配方,亦如剛過去不久的經曆。
符南雀回頭望去,大眼瞪小眼。
鄭開屏繞到另一側上車,就對上符南雀投來的幽幽目光。
“咋了,一臉見鬼的表情。”
可不就是見鬼麼。
符南雀小下巴沖後頭揚了下:“勞駕問問,你車上怎麼還有位好姐妹在?”
鄭開屏順着符南雀的話向後瞄了眼,狼眼掃到安安靜靜坐在後車座上的女鬼,邊啟動車邊掃符南雀一眼。
符南雀直覺自己問句多餘的話,就聽鄭開屏說:“你說為啥。”
“小沒良心的,聽到你消息我就火急火燎往回趕,連事主都沒顧上就來給你擦屁.股,都不曉得關心關心我。”
“謝謝。”符南雀讪笑撓頭,瞥一眼後頭仍舊安靜不語宛若傀儡的女鬼,對方樣貌清麗,就是大片青青紫紫的淤青遍布皮膚像是打翻了顔料盤。
别怪符南雀多慮,他多看兩眼真覺得女鬼身上的痕迹和王良謹的傷痕相像。
符南雀好奇:“她是什麼情況?怎麼渾身傷。”
“家暴。”鄭開屏說:“無所事事酗酒暴力的愚昧混蛋,嫌棄她生閨女沒滿月就把孩子送走,逼得她痛不欲生又活活把她打死。”
不止毀屍滅迹,對外宣稱她跟人跑了,抹黑女鬼的名聲。
鄭開屏提起此事就都咬牙,那個混賬玩意兒起初還想隐瞞實情,導緻他們錯估事情嚴重性,差點害得前去處理的小天師被怨氣極重的惡鬼重傷,那混賬還打滾耍賴不肯配合,被趕去的鄭開屏一頓教訓才徹底老實下來。
這事難的從來不是驅邪,而是背後的人心惡意。
“那王八蛋今早讓手底下人送去局裡,我帶她回來,準備送去西區治療再送走。”
聽完全程,符南雀再看後座的女鬼,眼裡多了絲憐憫。
擡眸往後一瞥,恰好對上女鬼忽然輕轉的眼,符南雀一怔正要收回視線,就見對方沖他盈盈一笑,笑意淺淡但甯靜溫柔。
如果沒有遇到那樣的人渣,她應該會是個溫柔的媽媽。符南雀扯扯嘴角點頭回應。
雖一身傷痕顯得魂體可怖,但沒有沖天怨氣的催化,她看上去整個魂都祥和不少。不知為何,符南雀想起吳仁會客室裡的那副超大肖像照裡的女人。
黑色豹子在馬路上勻速行駛片刻,符南雀開口讓鄭開屏改變目的地:“前面路口左轉,我們不回宿舍,去西區。”
“嗯?”鄭開屏不解。
“先送這位姐姐去治療。”符南雀說:“我想到了點東西,可我得先确認才能确定我的猜測是對的。”
鄭開屏看路間隙睨他一眼:“什麼猜測?”
“或許我們一直以來的想法錯了,王良謹身上的傷不是他的原因。”符南雀圓溜的眼眸暗光一閃:“是以身相代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