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目光飄向原青，含義不言而喻。

接收到他驅逐的視線，原青紋絲未動，甚至将腰闆挺得更直了。

俨然一副正宮做派。

“你有話就直接說。”原青垂眸，不悅道，“磨蹭什麼。”

“還有，别動手動腳的。”

他略微用力，将餘程的手甩到一邊。

江至野又開始頭疼了。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他表情毫無波動，“我能聽的，他也能聽。”

餘程面色一滞，随後無視原青，說道：“小野哥，之前是我……我誤會了，我以為你和他——”

視線掃過原青，他繼續道：“……有些特别的關系，原來你們早就認識，他是你資助過的學生吧？難怪關系很好。”

“你又調查我？”

江至野面色登時一黑，眉心蹙起。

“因為我喜歡你，小野哥！”餘程眼眶微紅，淚水劃過臉頰，“雖然上次說得突然，但我說的都是真心話，至于之前的事，我很抱歉，但……但傷害你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原青動了動唇，正欲發作，卻被江至野輕輕扯了扯小指。

他倒要看看，餘程能解釋出什麼花樣來。

見他沉默，大概是允許自己解釋，餘程抹淨淚水，擡眸望向他。

“當年，我的經紀人叫我陪酒，那個老闆非要我和他做……那種事，我當時滿腦子能想到的、可以依靠的人隻有你，所以就給你打了電話。”

“可……可是……”

他渾身一顫，像是想到什麼，迅速從手機中翻出一段一年多前的聊天記錄。

遞到江至野面前，他哽咽道：“那個女人見我不從，收了我的手機，要逼我就範，幸好向總……小野哥，對不起，是我……我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都是我！”

看完餘程與梁燕的對話，江至野神情恍惚。

他想，這是真的嗎？

餘程的經紀人梁燕向來不喜他，更不喜付笛。

她眼界太窄、心思太重，總覺得他能紅，背後肯定有所謂“金主”推動。

所以，她才經他找上向譯甯——她覺得向譯甯也是他的金主，餘程能夠搭上他，自然不會捧江至野了。

天地良心，“江至野”三個字，在那工作狂的眼裡，頂多算得上一串可觀的收入！

雖然不知道梁燕用了什麼手段，居然真叫她成功了。

“我……”江至野捂着頭，喃喃道，“你說的，是真的？”

原青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斂眉小聲提示道：“哥哥，别輕易動搖。”

他知道江至野心軟，但面對一個曾經害過他的人，不該心軟。

“既然這樣，你怎麼不換掉經紀人？”原青質問道。

“她手裡有……有很多東西，我沒辦法甩開她。”

“呵。”

原青輕嗤一聲，居高臨下道：“你不是背靠向譯甯嗎？連處理一個小經紀人的膽量都沒有，反而有膽子煽動網暴，你——”

“好了，你别那麼沖。”

江至野拍拍他的肩膀，默默垂眸凝視餘程。

“向總？我……”餘程抿了抿唇，嗫嚅道，“他的幾分真心，還不夠能為我做到這些吧。”

原青欲要反駁，卻接收到江至野的眼神制止，旋即悶悶收聲。

“如果你說的話屬實，那……我們之間，确實有些誤會。”

江至野向前幾步，從兜裡掏出張紙，遞到他手邊，繼續道：“我也不是全然無錯……有的事，我很抱歉。”

依照他對餘程的了解，陷害自己，确實不像他平時能做出的事。

他不是出格張揚的性子，恐怕唯一做過最離譜的事，大概就是和向譯甯攪在一起。

隻是，在當時二人冷戰的情況下，自己理所應當将一切歸咎于他，還不聽任何解釋，似乎徹底将矛盾激化了。

現在想來，後續的一系列謠言，大概都與那位前耀星金牌經紀人脫不了幹系。

接過紙巾，餘程擦淨眼淚，紅着眼望向他：“小野哥，其實這些話，我早就想和你說了，隻是你當時不知去向，我實在聯系不到你，後來也是……沒什麼機會，謝謝你還願意信我。”

他緊張地搓了搓手指，鼓足勇氣道：“之前的話，我還想再說一次——小野哥，我真的喜歡你很久了，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

“不！能！”

聽到這句，原青終于按捺不住，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前。

待江至野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他箍着腰，死死鎖在懷裡。

原青的面色黑沉如墨，江至野心中猛地升騰起一陣強烈的不安感。

壞了，這個表情……

他驚恐道：“等等，小青，你先冷……唔！”

果不其然，原青用力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啵”的一聲，在死寂的樓道内短暫回響。

不可置信般瞪大雙眼，餘程指着他，哆哆嗦嗦道：“你、你……”

“我怎麼？”原青略一挑眉，将江至野摟得更緊些，“我們已經在一起了，你想……當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