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殊從試煉本開始就很想吐槽身份卡上這欠揍又迷惑的說明了,他昨晚還特意去論壇上查了查,發現所有玩家都會看到這一行行小尾巴,不過像是随機生成,哪怕是同一副本同一身份的玩家,看到的說明都是不同的,而且風格也不太一樣。
有人推測,這是遊戲根據玩家各自的理想型生成的,就像AI根據你的性格生成不同類型的男/女友一樣。
池殊:……去你的理想型。
而且還有一點他比較在意,在“執掌神格”那一欄,[招厄]這個熟悉的名字再一次映入他的眼簾,他記得在新手試煉那個副本,這欄寫的也是那兩個字。
意思就是他極有可能在這個副本裡又遇見那玩意兒。
聯想到在混沌空間内某些不美好的回憶,池殊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他得盡快找到對付那東西的辦法……不然遲早要被玩死。
撇開思緒,池殊迅速花費3000積分,給自己的有效時長延長了兩小時,現在他的手上隻有7000積分了,從上個副本出來到現在,短短的時間裡,就用了快一半。
他倒也不是心疼,畢竟積分就是拿來用的,隻是覺得這3000積分花得有點冤大頭而已。
開局就隻給了他五分鐘存活時間,他合理懷疑這破遊戲在針對他。
直播間剛開啟,就有幾行彈幕從冷清的屏幕上滑過。
【诶,主播又開播了,這麼快】
【我是不是眼花了?主播的存活時間剛剛是不是隻有5分鐘?】
【就是5分鐘,主播又花積分續上了】
【主播什麼身份卡?5分鐘也太逆天了】
【笑死,我去别的主播那裡看了看,最少的也有四小時打底】
【主播:5分鐘?這我玩個集貿啊?】
……
池殊的視線不着痕迹地掃過空間内和他一道醒來的人,他們的臉上大多帶着警惕戒備的神色,但很冷靜,看樣子都是老玩家了,除了一男一女,他們的神色肉眼可見的緊張,不安地四處張望着,應該是和他一樣的新人。
池殊離那個女新人比較近,很快就注意到她過分慘白的臉色,她拉了拉身邊男人的衣袖,輕聲不知說了什麼。
池殊隻依稀捕捉到“身份”二字。
男人像是特意來帶她的老玩家,聞言,也不禁皺了下眉頭,又很快換上了僞裝的冷漠表情,示意女人不要多講。
池殊若有所思。
難道真的有玩家的身份不是“普通客人”麼。
不過,如果身份卡能夠改變的話……
一名身材高挑的男人在這時站了出來。
“各位,我叫許巍,已經下過五次副本,算是有經驗的玩家了,這個副本裡新人不多,但卻有十四個人,難度會比尋常的一星本更高,我建議大家相互合作,有什麼線索共同交流,對彼此都有好處。”
他的面上帶着和煦的笑,看着就讓人如沐春風,但池殊隻是掃了他一眼,目光停在了許巍的身後。
不起眼的偏僻角落,站着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他雙手抱臂倚在牆角,眉峰下壓,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看樣子是和許巍同行的。
青年似乎對他人的注視十分敏感,眼皮一擡,便與池殊來不及收回的視線對上,不快地看着他,池殊從容地彎起嘴角,露出一個無害的笑。
許巍道:“副本正式開啟前都會有幾分鐘的緩沖期,我們來自我介紹吧,互相了解一點,就從我左手邊開始,順時針輪一圈。”
他身邊的男人接了話:“各位,我姓束,我叫束學察,是許巍的隊友。”
束這個姓氏很少見,對方的名字也起的有點怪,池殊在心底念叨了幾遍,忽然就明白怪在哪了。
之後的玩家一個個報了名字,池殊默默将它們和對應的臉記了下來,輪到了新人女生,她怯生生道:“我叫柳琳。”
她旁邊的男人道:“莫挂柯,下過四場副本。”
緊接着是池殊,他言簡意赅地說了自己的名字,另一個新人玩家叫李浩浩,最後,輪到了那個與他對視的青年。
“薛琅。”
偏冷的聲線吐出這兩個字,對方不願再多發一言,繼續在角落裝啞巴。
許巍點點頭:“既然大家都初步認識了,在副本裡的這七天,要盡量互相幫助才好,遇到什麼麻煩,可以來找我們……”
突然響起的腳步聲令周遭的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寂靜,衆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隻見一道黑影自樓道口緩緩走出。
他身形幹瘦,面容蒼老,身着中世紀風格的白襯衫與馬甲,帶着雪白的手套。
中年男人站在他們的身前,枯枝般的身軀行了個禮。
“各位午安,歡迎來到森地洛林堡,我是這裡的管家,從現在起,全權負責招待各位的事宜,七日之後,伯恩公爵将在此與美麗的塔瑞拉小姐成婚,希望屆時各位能與我一同見證他們的婚禮。”
他的臉上帶着得體的微笑,面部堆砌的褶皺卻像松軟的泥土,龜裂的嘴唇上揚,給人種不協調的怪異感。
管家拿出一大串鑰匙,放在身後的桌上。
“在你們中間,有五位特殊的客人,他們都是有着不同尋常才能的人,請幾位先來我這裡登記。”
這話一出,一些玩家的臉上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池殊挑了挑眉。
果然,有的人的身份是和多數人不同的。
片刻的死寂後,一名女人在他們的注視下最先走了出去,神色平靜地開口了:“你好,我叫戴安娜,是個雕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