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翔人提議:“诶!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吃的居酒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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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大片大片飄下。
山下翔人穿着單薄的運動衣,站在酒廠的大門口。
他的臉上滿是倔強,但似乎又有猶豫。
“喂,你也是來加入的嗎?”
身旁突然傳來一道清透的聲音,山下翔人轉身看向來源處,一個笑容滿滿的人,腳步輕快的跑了過來。
他孤身一人,全身上下同自己一樣,也隻有一身單薄的運動衣。
兩人好像相似,又好像不同。
對面的人看他發呆,推了他一把:“走吧,我們一起進去。”
山下翔人愣了一下,他看着那道絲毫沒有猶豫的背影,大步向前走去時,他竟然也不自覺的跟上了對方的步伐。
天氣很冷,單薄的外衣根本禦不了寒,冷的他走路都僵硬又艱難。
但那個人走的很快,很穩,沒有絲毫的停頓。
單薄削瘦的背影,卻意外的堅定,讓人的目光停在他背影上撤不開,忍不住想靠近,覺得安心。
“喂,你叫什麼名字?”,山下翔人快跑了幾步,小心的跟在他後面,問那人。
“我?”
對面停下腳步,指了指自己,咧嘴笑了:“我叫小栗恩皮西。”
“日後多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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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東西吃了,也有衣服穿了,也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是份見不得光的工作。
山下翔人這些年靠着些小聰明,還當上了小隊的領導,派發任務和通知,也全是他來下發。
至于之前所看見的那個人,反而平淡不入眼起來,漸漸漠然到了連他都會忽視的地步。
雖然組織殘酷,但弱肉強食才是生存的事實,他們這種人說難聽點,隻是給上面人物踮腳用的罷了。
他們這些人,早就在賣入組織時,就已經深陷泥潭裡自拔不出,永遠也摸不到上面的光了。
生死一線,隻有他們這種人,才會天天面對。
所以,怎麼會有人出任務不帶槍?真不想活了?!
山下翔人拉着那個發呆的人走,看着他一頭霧水的樣子,恨鐵不成鋼的喊出了他名字:“還愣着幹什麼!小栗恩皮西!”
耳機裡叫喊聲傳來,他不得過多的停留,隻得往人手裡塞了一把槍,讓他留作自保。
等到他大步率先沖上去後,忍不住轉頭看了那人一眼,才發現他還不算太蠢,知道跟上來。
黑色的天,視野模糊,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
直到任務完成後,他才松了口氣。
等他轉頭看向身後的隊伍時,發現那張探頭探腦的臉,還認真跟在隊伍身後時,不知為何,他才稍稍覺得安心了些。
這種奇怪的念頭,實在無從找起,但山下翔人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他們初見時的場景。
從那以後,他們再沒有交集,隻怕是對方早就忘了他們初見的場景了。
山下翔人揚了揚臉,雪花落下,落在臉上,涼涼的觸感好似回到了他剛來的時候。
罷了,他沒有那麼多的善心揮發,去關注一個比他還要毫不起眼的角色。
結果,第二日。
山下翔人騎着機車,意外撞破了小栗恩皮西與警察和睦相處的畫面。
他本可以不用說,明明一眼看過去,也沒有什麼問題。
可他還是舉起手機,拍下了那個和睦的場景畫面,存在手機裡。
組織裡有位痛恨背叛的老大,要是将這張照片發送過去,那麼他…有可能會死的。
山下翔人靠在機車上,一隻手拿着手機,放大了照片,仔細看着那張如沐春風的臉。
那時候兩人初次見面時,那道背影利落爽快的進入了組織,到了最後在組織裡,卻悄無聲息待在人群中。
沒有努力向上爬,他隻是任由自己成了一個小透明不起眼的角色。
因為不起眼,塵埃落到泥地裡,被輕輕一吹,也能逃離出污泥。
可他不行。
既然是一起進的組織,就要一起摸不到光才是。
怎麼能有人率先背叛?!
山下翔人握緊手機,指節泛白,神情嚴肅,最終點了發送。
他取下頭盔,戴到頭上,長腿跨坐到機車上,朝着談話的幾人飛馳而去,最後瞅準時機,搶走了對方手裡的口袋。
身後傳來氣極敗壞的聲音,但他的嘴角卻止不住上揚。
很卑鄙,但卻覺得暢快。
真壞啊,可他本來就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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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很快就被戳穿了。
沒想到,竟然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發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