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昏睡中醒來時,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睜眼後看見的是花白的天花闆,微動牽扯到的傷口隐隐作痛。
小栗恩皮西茫然的看着天花闆,腦子有些發懵。
啊…
他剛剛是不是抓了琴酒的翹臀?完了,這下是真活不成了。
小栗恩皮西閉上眼睛,心裡悲傷起來,他怎麼就腦子一抽,就伸手了?!
好死不死的,那個人還是酒廠裡最瘋狂的killer boy.
已經聯想到了自己的棺材事後,耳邊忽然傳來護士小姐溫柔的聲音,以及器械叮當碰撞發出的聲響。
小栗恩皮西轉頭看過去,見到護士小姐朝着他露出甜美的笑容,開口道:“你終于醒啦,我還沒見過有人餓昏迷過去,能睡一天一夜的!”
餓…昏…?
他不是被人一槍打了嗎?怎麼成餓昏過去了?
對了,他上一秒不是還在别墅嗎?
怎麼下一秒睜眼後,到了醫院?
“你的夥伴好像剛剛才走,要不要我幫你去叫他們?”,護士小姐非常貼心的開口。
夥伴?小栗恩皮西想起了不好的回憶,心裡不免腹诽。
他都沒認識幾個人,誰是他的夥伴?琴酒?他把自己拖來醫院都算心善了,還讓他來醫院照顧他?
絕不可能是琴酒,那…伏特加?他倆平日好的跟連體人一樣,琴酒不在的話,他也不一定會在吧?
小栗恩皮西正在想着,病房内的門又被推開了,護士小姐看見進來人的身影,語氣喜悅上揚,出聲道:“哎呀,平田醫生,你來查房嗎?”
順着護士小姐的目光,小栗恩皮西也望了過去。
一個笑着的眯眯眼,戴着一副銀質金絲邊框眼鏡,身穿醫生大白袍,雙手揣兜的走了進來。
他看向小栗恩皮西的眼神帶着探究,轉頭對護士小姐笑着說:“護士長剛剛好像在找你,這裡就交給我吧,患者剛醒對吧?别耽誤了時間,你先去忙你的事情。”
護士小姐點點頭,對着眯眯眼感激說了幾句話,随後頭也不回的離開病房。
而躺在床上的小栗恩皮西,感受到了這位平田醫生的審視,莫名有些緊張起來。
他擡眸與醫生對視,不知為何那雙眯眯眼的目光,總讓他感到有些不适。
“你叫…小栗恩皮西,對吧?”,平田醫生站在小栗恩皮西床邊開口,詢問着他的基本信息。
“啊、是!”,小栗恩皮西愣了愣,點頭。
平田擡頭很是自然的微微張望了一下四周,這間病房裡沒有其他的患者,隻有小栗恩皮西一個人住着,兩人之間的對話也不會有第二個人聽見。
他看着小栗恩皮西,直白開口:“你的酒廠代号是什麼?”
“啊?”,小栗恩皮西有些茫然,然後想了想,才回答道:“我、沒有代号。”
代号哪裡是他們這種小喽啰能擁有的,酒廠的大家要是人人都有代号,酒名就那麼多,起出來那不得亂了套了。
起碼叫琴酒的,重複都得有十個……更何況,他們連朗姆都見不到。
聞言,平田醫生臉上不改笑容,心下了然于胸,但又有些好奇的看着他:“這樣啊,那你對酒廠來說也并不重要…可某人那天是親自帶你來的醫院,雖然我是第一次看見他身邊除伏特加外,還有個你的存在,不過這倒是可以說明,你身上有特别之處。”
誰?哪裡特别?他特别窮算不算特别?
除伏特加外,這一聽就是說的琴酒,可是琴酒真能那麼好心送他來醫院?他不是一直都盼着自己死嗎?
小栗恩皮西聽得一頭霧水,剛剛平田醫生的話,讓他也不由得多想幾分。
難不成真是琴酒帶他來醫院的?不會是醫生慌神,将伏特加看成琴酒然後誤會了吧?
伏特加和琴酒身形不一樣,他當即否認了這個想法。
總不可能真是琴酒帶他來的吧!
确認以後,小栗恩皮西心裡呵呵笑了幾聲,肩膀又痛了起來,小栗恩皮西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心裡冷笑幾聲,默默腹诽道:琴酒不會是記恨自己摸了他的翹臀,想要慢慢折磨他,然後報複回去吧?
正想着,平田醫生開口打斷了小栗恩皮西的思緒。
“你的傷口是槍傷,因為不便将你受傷的原因告訴這裡的護士醫生,所以我動了些手腳,稱你是腸胃炎餓昏了才進得醫院。”,平田醫生很有耐心的解釋,一字一句怕他聽不懂,用了最簡單直白的話說了。
他順便擡手按住了要起身的小栗恩皮西,叮囑道:“别動,你得傷口還沒好,别牽扯成了二次創傷,好生靜養才是。”
小栗恩皮西聽到二次創傷幾個字,乖乖的躺好,不再動了。
“總之,别漏了餡,對好口供以後,可别讓其他護士醫生知道你中了槍,不然引來警察可是很麻煩的。”
平田醫生伸出食指放在嘴上,做出悄聲狀的模樣,語氣溫柔。
小栗恩皮西明白了對方的意圖,槍傷不好做隐瞞來治療,就隻能這樣遮掩。
何德何能,他一個小喽啰能受到這樣的待遇,還遇見了這麼亞撒西的醫生。
小栗恩皮西他張嘴剛要說謝謝,卻被平田醫生打斷。
“不用謝我,畢竟你我都是從同一個組織裡出來的,自然不能讓你随随便便就被人發現。”
“況且…你還是那位親自帶來的患者,關照你一下也是應該的。”,平田醫生臉上雖然帶着笑意,語氣也十分溫柔輕緩,但說的話卻半點感情也沒有。
反而還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
小栗恩皮西不了解這位醫生,看眼色的沒說話,比起剛才覺得親切的話,感覺他現在說的這些冷冰冰的話,才是平田醫生溫柔面具下的真面目。
這位平田醫生,也是組織裡的人嗎?
看着平易近人,但實則卻讓人覺得不寒而栗,如果真是組織裡的人,恐怕手段行事,都不比琴酒他們差吧。
“好了,我就是過來提前串供一下,免得後面被人發現,你就好生休息休息吧。你的胃病有些輕微炎症,正好趁着這段時間治一治。”
平田醫生扶了扶眼鏡,雙手揣兜走了。
離開後,空蕩蕩的房間,寒冷又襲來。
小栗恩皮西忍着疼痛,縮進被子裡,輕緩呼吸,思緒混亂。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呢?他以後都會成為肉盾,而活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