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迪侬國人都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何源理直氣壯道,“事沒發生在自己身上不知道肉痛!人家彭智倫院長帶領的研究院研發的武器被迫成為别人的,這事擱誰身上不得傷心難過好一陣子?這是人之常情好不!
“再說了,誰又能說得準人家彭智倫院長在傷心難過後不會振作起來?你們這一個個的直接就給人家判了死刑,斷定人家肯定會給迪侬國丢人,這未免也太武斷了!”
“我還看到網上新聞說,”何源大為驚異道,“迪侬國軍火界的精英人才都不淡定了,所有的精英人才那是磨刀霍霍做好準備,就等着彭智倫院長和那個魏政副院長被伯登頓集團解聘了,好去應聘!”
何源歎道:“就這種成了全民公敵,還被同行落井下石的遭遇,換成誰都會立地跳河!沒人能受得了!”
“但是!”何源乍然精氣神十足,“這彭智倫院長夠争氣!愣是頂住億萬重的壓力,帶領第七研究院完成了異形裝甲車改進任務!首席先生要求将異形裝甲車改進成每小時200公裡,結果,他帶領第七研究院硬生生将異形裝甲車改進成每小時270公裡!”
“哇了天!”何源兩手互拍了下,“牛逼!太牛逼了!”
“彭智倫院長這可是逆襲打臉了大把不看好他唱衰他的全部迪侬國人!”何源驚贊道。
“可誰知,”她語氣一轉,“迪侬國人民不但沒有臉疼,還比中了大獎還高興,各種誇彭智倫院長,各種贊,把他捧得老高老高了!說什麼他代表了迪侬國人堅強不屈、百折不撓的精神!”
說到這,何源不由得搖搖頭:“唉,真是上一秒地獄,下一秒天堂!”
埃聞駿不疾不徐地伸手端起桌上餐盤旁邊的陶瓷咖啡杯,喝了一口無糖白咖啡,他放下手中的陶瓷咖啡杯,看向對面的何源,由衷道:“智倫院長不僅是一個專業能力強的人,也是一個很有韌性的人。”
何源聞聽,身體自在地向後靠,用背部倚着塑木椅靠背,一隻手伸長随意置在面前的桌上,姿态吊兒郎當:“整件事說白了,全是因為迪侬國是第一強國!在迪侬國人民的眼裡,迪侬國就是無敵的,全迪侬國人都太過看重迪侬國,對迪侬國寄予了厚望,所以在迪侬國不擅長的方面,隻要迪侬國足夠努力,就算表現一般,迪侬國人民都會很寬容。
“但是在迪侬國最擅長的方面,那是必須要做到最好!絕對不能出現一點點差錯,出了差錯那就是在給迪侬國給迪侬國人民丢臉!說誇張點,就是恥辱!因為這證明迪侬國的實力在下降。迪侬國人民是絕對接受不了這個的!”
何源老神在在道:“一直是第一名的人,那是絕對接受不了第二名!迪侬國人民就是這種心理。在迪侬國人民眼裡,迪侬國的實力隻能一直強,一直當第一,不能存在一絲一毫退步的可能!”
何源舉止無拘束道:“好比軍火,迪侬國制造的軍火那可是全星球最高端頂尖的,是迪侬國人民的驕傲!在迪侬國人民看來,迪侬國的軍火那就是無敵,研發軍火的研究員也應該是無敵!無敵的人怎麼可能會出錯!如果出錯,那就是這個人本身有問題!存在異心,想害迪侬國!這也是為什麼彭智倫院長當初會被全迪侬國人罵成那樣!”
埃聞駿目注着何源,眼裡微露意外,接着轉為一絲欣賞。他面前桌上的餐盤已經變空,餐叉和餐刀已經被他放在餐盤中間,他已經用完早餐。他看着何源,好看的嘴唇微露笑意:“多米看待這個問題很深入。”
何源抓起桌上裝着少量豆漿的大玻璃杯,一口氣将杯裡的豆漿全喝光,放下大玻璃杯,她道:“之前我一直覺得能進伯登頓集團工作的那絕對是頂尖人才,現在看來,何止是頂尖人才,能進伯登頓集團工作的那内心絕對是強大的!”
何源感歎道:“畢竟伯登頓集團代表着迪侬國的實力之一,受到全星球人的關注,尤其是你們迪侬國人民。凡是在伯登頓集團工作的人,都得頂着巨大的壓力,不能出錯,出錯就會被全星球人诟病,你們迪侬國人民更是會噴死犯錯的人,恨不得将對方吊起來打個三天三夜,誰讓他犯錯,誰讓他給迪侬國的實力抹黑!不炮轟他炮轟誰!”
“嘿,”何源感到不可思議道,“現在越想越覺得,能進伯登頓集團工作的,不是一般的牛人,是牛爆!牛炸天!”
埃聞駿眼睛裡不禁泛起笑意:“多米的心很細。但同時的,能聽到多米對我的誇獎,我無比地開心。”
何源當即一臉嫌棄的上下打量對面的埃聞駿:“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我這說的是在伯登頓集團工作的所有人,不是專門指你一個!”
轉而,她有點正經道:“以前我沒把事情想得這麼遠,但彭智倫院長的事,讓我不得不大感慨特感慨!”
埃聞駿臉上情不自禁流露些許笑。
“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何源突然身體前傾,靠近桌前,凝眼看着對面的埃聞駿,一臉高深莫測,“仔細想想整件事,最厲害的就是親王!”
何源一下子坐直身體,臉上神情笃定:“親王這眼光是真毒辣!他從彭智倫院長帶領的第七研究院研發的吸彈機甲測試失敗中,一眼就看出第七研究院長處是什麼,短闆是什麼。
“要不然你想啊,這改進異形裝甲車的任務為什麼偏偏會落到第七研究院身上?這種改進任務是能随随便便憑心情安排給人去做的?這不僅關系到伯登頓集團實力問題,還關系到迪侬國臉面問題,這改進任務那是絕對不能失敗的!失敗了,你們迪侬國鐵定是顔面掃地!”
埃聞駿臉上湧起驚詫,随即便是贊賞:“多米看待問題很全面。”
“還好還好。”何源不在意地擺擺手,“你們迪侬國聰明人那麼多,他們估計早就看出來了!”
埃聞駿頓時眉花眼笑:“多米是在變相誇自己聰明嗎?”
何源瞬間像看二傻子一樣斜睨着埃聞駿:“瞅瞅你!我這是就事論事,還跟我耍起嘴皮子了!”
埃聞駿神情愉悅。
“聞駿先生,上班時間到了。”一道電子人聲傳來。
埃聞駿和何源皆轉頭看去,方塊頭、葫蘆狀身體,機械雙手雙腳的小礦,一隻機械手臂微擡起,手臂上搭挎着霧霾藍毛呢大衣,另一隻機械手拎着公文包,從别墅裡走出來,踩着草坪走向埃聞駿。
埃聞駿将視線轉向何源:“你的好友應該也快要到了。”
“早着呢!”何源打了個哈欠,“姝子要準備的早餐太多了,我胃口大,她的胃口也大,兩個大胃王呆在一起得吃多少早餐!”
何源将頭朝左右晃了下,活動筋骨:“她這早餐起碼要準備好久,可能還要過會兒才會到。”
埃聞駿了然,他起身,走過去,接過小礦手中的毛呢大衣和公文包。
他看向何源,微笑道:“我要出門上班了,多米就不送送我?”身着黑色毛衣、黑藍色小腳褲的他,左手臂微擡着,手臂上搭着霧霾藍毛呢大衣,右手拎着公文包,站在塑木餐椅旁。
“你丫的大清早就欠抽!”何源一臉不樂意,朝着埃聞駿直接張口,“送什麼送!肉麻兮兮!麻溜的,快走。”
埃聞駿臉上泛着愉快:“晚上我就回來了,多米白天沒事的時候可以多想想我。”
“卧槽!”何源猛地從餐椅上蹦起,大叫,用手指向埃聞駿,“埃聞駿!你有病!”
倏地她眉頭皺起,臉也發皺,不斷用左右手互搓手臂:“尼瑪!瘋了!”何源不住跳腳,全身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
埃聞駿不由發笑,同時又覺得很過意不去,他道:“多米,抱歉,我忘了你聽情話會過敏。”轉瞬他笑道,“多米,我去上班了。”話落,他轉身,邁步從塑木餐椅後面經過,走向庭院的自動感應鋁制門。
“他大爺的!埃聞駿!”何源沖着埃聞駿的背影跳腳嚎叫,旋即她像是在搓澡似的,不斷用左手搓右臂,又用右手搓左臂,循環往複。全身的雞皮疙瘩弄得她快要爆炸了,“王八蛋!以後你要再嘴欠,我鐵定錘爆你!”
左手臂微擡挎着毛呢大衣,右手拎着公文包的埃聞駿,心情怡悅地走近鋁制門,鋁制門自動向内打開,埃聞駿走了出去,鋁制門自動關上。
“哎媽,總算是好了不少。”感覺到身上的雞皮疙瘩已經不冒出來了,何源瞬時耷拉着肩膀,神态松懈,無精打采的模樣。
不期然的,對面不遠,自動感應鋁制門自行向内打開,酒紅色狗啃式劉海及肩發、緞面襯衣、黑色九分褲的喻靖姝,左手提着一個大号保溫箱,右手拎着一個漸變色禮品袋,走了進來。
“嗷!姝子!”正耷拉着肩膀、有些沒精神的何源,一見到喻靖姝,立刻像打了雞血一樣,全身充滿活力,跑過去。
“你可算是來了!”何源興奮不已,她屁颠的主動拿走喻靖姝左手提着的大号保溫箱,“我特麼快餓成大傻蛋了!”
“嘿喲!”何源看着自己手中提着的大号保溫箱,滿臉驚呆,“這麼大的保溫箱啊!”
喻靖姝看了下何源手中的大号保溫箱,爽直道:“早餐有很多,不放在大的保溫箱裡不行。”說着,她轉回視線,邁步走向前面的塑木餐桌,“我剛才撞見你家那位了,他主動跟我打招呼。”何源提着大号保溫箱跟上喻靖姝。
喻靖姝走到塑木餐桌前,将手中的漸變色禮品袋放桌上:“感覺他人挺好的。”
何源不喜歡聲張,所以她和埃聞駿交往的事并沒有公開,她隻告訴了身邊親近的人。至于她和埃聞駿是怎麼成為男女朋友的,這件事隻有穆欣羽、曹琦婕和蘇穎知道,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何源也沒有打算把她會和埃聞駿交往的實情告訴穆欣羽三人以外的人。
“嗯哪。”何源對于喻靖姝誇埃聞駿不置可否。她在喻靖姝身邊停步,将手中提着的大号保溫箱拎高,放在面前的塑木餐桌上。
她直接打開保溫箱蓋子,一股香氣瞬間撲面而來,她望向保溫箱内,一雙眼睛立時瞪得快要脫眶而出:“這早餐真中!哎媽!太合我胃口了!”
大号保溫箱内整齊疊放着一摞餐盒,最上層放着兩排餐盒,每排有三個餐盒,兩排便是六個餐盒。每個餐盒裝的早餐都不相同,有冰花鍋貼、五香燒麥、香酥南瓜條、三鮮炒飯、鴨肝餡雞肉餅、鮮肉雪菜春卷。
“早餐很多的,”一旁的喻靖姝熱情地開口。她伸手和何源一道從大号保溫箱内逐一取出早餐放在桌上,“大源你盡管吃!”
何源滿臉積極,手腳麻利的不斷從保溫箱内取出早餐放在桌上,她無意間瞥到了喻靖姝面前桌上左側的漸變色禮品袋,随口道:“哎你這禮品袋裡裝的什麼東東?”她收回視線,用手從保溫箱裡取出最後一盒早餐放在桌上。
“也是早餐?給羽的?”她蓋上保溫箱蓋子,拎起保溫箱提手,将保溫箱擱在腳邊的草坪上。
“不是早餐,是點心。”喻靖姝看了眼面前桌上旁側的禮品袋,随即移回目光,雙手麻利地逐一打開面前桌上一個個餐盒的蓋子,“特地做給欣羽的。等會兒和你一起吃完早餐,我就給欣羽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