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沉在水裡的廟宇,此刻出現在秦昭的視線裡,秦昭的腦海中隻剩下陰氣森森四個字,她看到這座廟宇的時候,腦子裡隻剩下快跑兩個字。
那尊無頭的神像就好像是一種警告,秦昭聯想到了那個有關于河神的傳說,她呆滞地看向身後的黑龍和李鶴亭。
秦昭這一刻有些難以決斷,那尊神像黑龍自然是不怕的,那個廟裡不管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它隻要把它們掀翻了就是。
可秦昭卻想到了昏睡不醒的鬼三,和前段時間的自己,她有些後怕,甚至覺得現在後背不時的會冒出絲絲寒意。
這樣恐怖的感覺讓她想要逃離,她拉着李鶴亭的胳膊,一言不發地原路返回,回去的時候速度極快,身後的黑龍默默跟着,很快就遊到了岸邊。
到了岸上最先跑來的人是白語,秦昭瞥了一眼,鬼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了過去,她皺眉看着鬼三,一言不發。
在山洞裡面的情況不比在洞外的時候,留下來兩個人原本就是準備讓他們互相照應的,沒想到離開之後鬼三居然沉沉的睡了過去,她有些不悅但終歸沒有表現出來。
白語卻讀懂了秦昭臉上的表情:“鬼三出事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刻意壓低了聲音,秦昭望向白語的臉,震驚地許久都說不出話來,白語的手一直放在她的那把刀上面,就連跑來攙扶秦昭的時候她的手都不曾從那把刀上面移開過。
秦昭從河面中爬上來,也學着白語的樣子刻意壓低了聲音,問道:“突然出了什麼事兒?”
白語緊咬着嘴唇,輕輕搖頭:“其實我也說不好……”
一開始的時候鬼三依舊是話唠的模式,嘴裡絮絮叨叨的和白語聊着天,有一搭沒一搭的,白語吃飽了心情好,有些犯困,打起精神來,聽着鬼三的廢話文學。
他一會兒講到和秦昭某一次進山時候的場面,一會兒講到當年學刀時候的場景,一會兒又講會龍安山上那些死掉的人,話題跳躍的越來越大,白語也無聊,也就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着。
一直到那平靜的河面忽然間散出那道耀眼的光芒之後,鬼三就忽然間開始變得有些不對勁了。
最開始的時候他隻是話變得少了一點兒,白語沒往心裡去,隻當是他說累了,漸漸地,白語聽到了他打哈欠的聲音,她瞥了一眼哈欠連天的鬼三,問道:“你這麼快就困了?”
鬼三點了點頭,再開口的時候,那聲音都變了:“是啊……真的是,有點兒困了,你說秦昭她們怎麼還沒回來啊?”
這一次鬼三的聲音像是比之前蒼老了十幾歲,白語有些詫異地看向鬼三,她試探性地叫了幾次鬼三的名字,可鬼三都沒有什麼反應。
他歪着頭,癱坐在地上,背靠着山洞裡的石牆,就像是聽不到白語的聲音似的,他又自顧自地開口:“都怪剛剛那道光……說不定……說不定沒有那光的話,我還不會困呢……”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到最後幹脆一點兒都聽不到了。
白語這才看向鬼三,這麼一看才發現,鬼三居然就這麼癱坐在地上,睡着了。
白語這時候才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鬼三就像是又回到了很久之前那種昏睡的狀态下,不管白語怎麼呼喚他的名字,或者是做出什麼樣的舉動,他都不會有任何的回應。
看着癱倒在地上的鬼三,白語有些慌了神,情急之下,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去握緊手裡的刀,她謹記着秦昭離開之前的叮囑,腦海之中一直回放着秦昭離開之前說的那些話,她緊繃的神經一刻都不敢松懈。
一直到秦昭和李鶴亭帶着那條黑龍從暗河之中冒出頭,她才終于松了口氣。
這故事前前後後講完,秦昭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白語心中那根緊張的弦忽然間又繃緊了,現在的秦昭很不對勁,她實在是太平靜了。
事發突然,誰都沒有防備,周遭的空氣一下子突然變得寂靜起來,秦昭盯着鬼三,臉上的表情異常嚴肅。
白語看着那河面,這時候才想起來問一問剛剛那束莫名其妙出現的光到底代表着什麼。
白語問秦昭:“你們剛剛在河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剛剛那道光……”
白語有些欲言又止,說完之後又回頭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李鶴亭,她的眼神裡夾雜着一些防備,一些孤疑。
秦昭搖頭:“沒什麼,就是在水裡用我的那個神力和那條黑龍溝通了一會兒。”
白語有些吃驚:“那河裡到底有什麼?”
秦昭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那河裡有一個破敗的廟。”
水底裡沉着一座廟原本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白語點點頭,問道:“然後呢?你們就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