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三見秦昭沒有反應,還以為是自己的寬慰起了效果,他又補了一句:“反正幾十年沒見過面,算起來……多半也應該是個陌生人。”
說完之後他指了指秦昭懷裡那堆寶貝:“有這麼珍貴的寶貝,秦姐,咱也不虧了,就是這寶貝怎麼隻有兩人份?”
秦昭聽完轉身用鬼三魁梧的背影擋住了自己,她默默用手背蹭了蹭眼角。
小聲問道:“我的眼睛……沒有又流出來那血淚吧?”
鬼三搖頭,照實回答:“沒,不過之前的印子還在眼角。”
秦昭點頭,這才放心,她繞過鬼三,走到李鶴亭的面前,問他:“周媚千裡迢迢來找你們,就留下這些,剩下的什麼話都沒說?”
秦昭有時候想不明白,為什麼周媚總是把所有關鍵的信息都留給李鶴亭,算起來,周媚甚至和李鶴亭相處的時間長過周媚,她的心頭泛起一陣苦澀,她想問一問原因,卻連那個人都找不到。
李鶴亭搖了搖頭,回想起他和周媚一起相處的那幾天,周媚确實沒有說什麼,她說的那些話他也都如實轉告給了秦昭。
唯獨剩下離别時周媚那一眼,那意味深長的一眼,李鶴亭心裡清楚這一眼包含的内容是要轉達給秦昭的,但他卻不知道怎麼轉達。
無奈,他隻能講給秦昭聽:“周媚離開的那一天,她轉過頭看了我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秦昭醒來之後對有關于眼睛的詞都很敏感,她挑着眉重複了一遍:“看了你一眼?這一眼有什麼特殊的嗎?”
李鶴亭搖頭:“其實我也說不出來,但周媚這人心思深沉,你比我清楚,我也不知道那一眼代表着什麼……”
他知道秦昭和周媚和普通人有些差别。
李鶴亭:“秦昭,我其實一直都覺得,周媚看我的那一眼,是想要傳達給你什麼消息,但是……”
秦昭自然而然地接過話:“但是你不知道這一眼怎麼轉述給我。”
李鶴亭點頭,除了他之外,鬼三和白語的臉上也是一片茫然。
從古至今隻聽說過用文字來傳達自己的想法的,科技發展到現在,才衍生出許多電子産品來記錄人類那一刻的模樣和聲音,沒聽說過一個眼神還能傳達想法或者是别的什麼的。
這實在是有些超出他們理解的範圍。
秦昭歎了口氣,沒再糾纏這個問題,她又問:“周媚離開之前就沒有說過要我們去什麼地方嗎?或者說,她有沒有說過她要去哪裡?”
李鶴亭接連搖頭。
她看着懷裡的那一堆寶貝,陷入了深思。
這些周媚留下來的東西,和陳默臨走前一定要她帶着的東西好像都指向一個地方,秦昭的眼神不受控制地看向那條暗河。
那條暗河裡,埋藏着的究竟是什麼秘密。
盯着那平靜的河面,秦昭忽然間就想起來了那個有關于河神的傳說,她問李鶴亭:“很久之前,我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你還說過不要驚醒這條河裡面的河神,你還記得嗎?”
李鶴亭被這突然的提問問懵了:“記得,來之前是施有儀交給我一份這個山洞裡的地圖,讓我跟着地圖走,帶着你們……”
那一次,就是在這裡獻祭了一個活生生的人,李鶴亭午夜夢回的時候還總是會夢到那張熟悉的臉,時間久了也成了他的夢魇。
他頓了頓繼續說:“那一次,她特意叮囑過我,會路過一條平靜的河,施有儀說千萬不要驚擾到這條河裡的河神。”
秦昭又問:“施有儀說的河神,你見過麼?”
“我是說在李家的時候。”
尋常的神明,無論是民間的,還是正神,都應該有自己的名諱有自己的畫像,這樣才能享受世人供奉的香火。
上一次,她明明記得李鶴亭也曾經在這條河的附近燃香的。
李鶴亭搖頭:“我沒有見過,是施有儀說曾經有個故人在這裡祭祀,要我依照她的法子再來祭拜。”
“施有儀還說,要寫一張紙條,燒到一半的時候,再滅掉那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