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周過海所描述的内容來看,周媚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在主動要吸引施有儀的主意似的,按理說她獨來獨往,施有儀就算是想要查清楚她的身世名字都要花點時間,但周媚就這麼出現在施有儀最在意的那個山洞裡面,還留下來了自己的名字。
陳默有些沒聽懂,他問:“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有關于河神的傳說,一開始的時候施有儀自己是不知道的?”
周過海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是啊,這個所謂的河神的傳說是和周媚一起出現在施有儀面前的。”
當初看到這個寫着河神和周媚的紙條之後,施有儀着手就開始讓人調查有關于那個山洞裡面河神的傳說了,可惜手下的人查了很久都沒有什麼頭緒。
這邊周媚又突然間失蹤了,這樣的境況實在讓施有儀的心裡癢癢,她曾經讓李家人拍過幾張周媚的照片,那段時間她經常翻找出來周媚的照片,拿在手裡仔細端詳。
照片裡的周媚眼睛特别亮,施有儀看着周媚的眼神,似乎是早就發現了李家人在偷拍他,但她非但沒有躲,還特意看向攝像頭所在的位置,她笑地張揚,眼睛閃閃發光,施有儀那天就這樣盯着那張照片看了很久,她看的認真,一直到周過海被喊過來的時候她都毫無察覺。
還是她身邊的人輕聲叫了她幾聲,她才回過神來看着周過海,那是周過海唯一一次在施有儀的臉上看到那樣的神情,他形容不出來那種感覺,隻知道那時候施有儀的臉上有很少見的輕松。
她日夜操勞,已經習慣了那種高壓之下的生活,周身氣質永遠都是冷漠的,警惕的,那是周過海唯一一次在她的臉上看到那樣放松的表情。
那天也很奇怪,那時候周過海在施有儀面前根本排不上号,李家家大業大,那麼多人,周過海根本就算不上什麼,但偏偏施有儀特意讓人請了周過海來,等周過海過來之後,施有儀又隻是擡眼看了他一眼,就讓他回去了。
那次被叫去的莫名其妙,結束的也莫名其妙。
周過海回去之後,在飯桌上這才被人隐晦地提醒了一句,那人說,是又在那個山洞裡找到了周媚留下來的紙條,在上面提到了一個人,那上面隻寫了大緻的形象和愛好,施有儀憑借那紙條上的信息,查到了周過海的頭上。
這事兒可就怪了,施有儀那麼謹慎的人,也就隻是查到這兒,不再往下查了。
周過海回憶起那天施有儀看到他時候臉上的表情,忽然間覺得那一天施有儀的臉上還有一點兒恍然大悟的意思。
周過海愚鈍,猜不透這其中的緣由,既然猜不透他也就不想了,日子就這麼平淡的過着,一直到後來他們都說施有儀抓到了一個神秘的女人。
說來說去,周過海這才發現,他們口中所謂的神秘女人就是那個會故意留下線索給施有儀的周媚。
故事講到這兒,周過海停了下來,他問陳默:“你聽懂了嗎?”
陳默原本以為這故事還有很長,他正等着周過海繼續講,沒想到等到的卻是周過海的這句話,陳默搖頭:“這故事聽起來隻有一半,這誰能聽得懂啊?”
周過海這時候才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夾在指間,他點頭:“是啊,我也聽不懂。”
周過海:“我知道的故事就隻有這麼長,你都聽不懂,我能聽懂麼?”
這麼多年他一直想要問清楚周媚到底是怎麼想的,她和施有儀之間又經曆了什麼事情,但他沒機會問出口,他想了想,就算是他問出口了,周媚也不一定會告訴她。
其實比施有儀更難看懂的人是周媚,她從來就不是什麼單純的小白花,周過海以前覺得周媚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但現在看來,他對周媚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原本以為這些年她不出現是有什麼難言之隐的,但現在他看到秦昭生生被周媚拖下水之後,又覺得周媚這個人大約是沒有心的。
現在輪到陳默沉默了,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呆呆地回味着剛剛周過海所講述的故事,他覺得在這個故事之中一定有什麼線索,但細想了幾遍卻沒找到一點兒頭緒。
周媚離開的時候又太過突然,以至于很多問題他都沒來得及問出口。
山洞、龍安山,和那神秘的太陽月亮之間一定會有什麼關聯,關鍵的節點就好像擺在了陳默的面前,但他卻抓不住。
在他沉思的時候,滿月不知道什麼時候飛了過來,她落在陳默的肩頭,盯着秦昭看。
躺在床上的秦昭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間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睛睜的很大,但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也沒有任何動作,陳默總覺得不對勁,他走上前去,看着秦昭,輕聲呼喚她的名字:“秦昭?”
秦昭沒什麼反應,她的眼珠甚至都沒有轉動一下。
陳默:“秦昭?你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