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這光是從哪裡來的嗎?”
秦昭還是搖頭,她的臉頰有些蒼白,嘴唇上面甚至都沒了血色。
陳默有些擔心的看着秦昭:“這種光……是從太陽上來的,現在你明白了吧?”
秦昭反問道:“我現在明白了什麼?”
陳默:“施有儀真正想要的是你的這雙眼睛,流着七彩霞光的眼睛。”
陳默認真地看着秦昭的眼睛:“現在你這雙眼睛就是太陽。”
雖然不知道這對于施有儀來說代表着什麼,但聯想到施有儀創造出來的那個太陽和月亮,陳默總覺得這東西對于施有儀來說意義非凡,現在秦昭這雙眼睛變成了施有儀計劃的一部分。
又或者說很早之前,秦昭那雙眼睛早就變成了施有儀計劃的一部分。
“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東西。”
秦昭搖頭:“不是,不可能,這是在夢裡!周媚她怎麼可能做出來傷害我的事情。”
這一瞬間秦昭的腦子忽然間炸開了,她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山洞裡的奇異景象,每一處怪象都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就連第一次到那個山洞裡的時候,那個窸窸窣窣的聲音,她都記得清楚。
那個聲音曾經說不想要殺掉她,現在想起來那個聲音聽起來倒是很耳熟。
那個聲音……莫名讓她想到了周媚,她腦海之中對于周媚的印象其實很模糊,但就在這一秒,她覺得那個聲音就是周媚。
她為什麼不想要殺掉自己呢?又為什麼想要殺掉自己呢?
秦昭的太陽穴跳個不停,她設想出來無數種可能,又一個一個把它們否決。
從前她隻覺得自己對施有儀,她了解的太少,今天她才發現,原來她也不太了解她自己。
陳默想要開口再勸,但無論他要說什麼,秦昭都死死捂着耳朵,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陳默不死心,他擡頭看向秦昭。
她那雙眼睛中的七彩霞光越來越耀眼,秦昭和陳默兩個人就這樣僵持在房間裡,外面的天色漸暗,兩個人就這麼面對面站着。
直到太陽完全下山,房間裡面沒有開燈,漆黑的環境中隻有秦昭那雙眼睛在閃閃發光。
她的眼睛實在太亮,陳默沒辦法再直視秦昭。
陳默的耳邊仿佛想起了之前秦昭曾經說過的:“不要直視太陽。”
想到這句話,他下意識地移開目光,他低着頭,又輕聲說:“秦昭,我知道你現在很難接受周媚給你設了個局的事實,但你得清醒一點,振作起來,我們這麼多人都指望着你呢。”
陳默知道,這是秦昭的心裡很難接受周媚傷害她的事實所建立的自我保護機制,但秦昭不能一直沉寂在這樣的氛圍之中。
時間不等人,施有儀現在下落不明,周媚走了,他心中隐約有種不詳的預感,但他沒敢說出口,一是因為有些擔心所謂的一語成谶,二是覺得秦昭現在的壓力太大了,冒然說出口會擔心秦昭更加難受。
秦昭聽完之後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她的眼睛也一直盯着鏡子裡的自己,絲毫沒有要搭理陳默的意思。
這樣的秦昭,對陳默來說實在是太陌生了,他們兩個人相識相交多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境況,往常兩個人之間總是有種說不出的默契,可今天再一看,兩個人之間也就隻剩下疏離了。
準确的說,是現在的秦昭和任何人都是這樣冷漠疏離的狀态。
這段時間謝金也來找過幾次秦昭,他的話多,一句接着一句,說起來都不停頓,秦昭也隻是坐在那兒,默默聽着,一句話都不說。
就連謝金腆着臉,貼上去谄媚的喊她師傅,她也沒有什麼反應。
從前的秦昭還是會答應謝金的,但現在她隻是坐在那裡,冷漠的看着所有的一切。
秦昭站在鏡子前的腳忽然間有些麻,她擡腿想要離開這面鏡子的前面,才發現自己的腿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劇痛。
那種痛先是從骨頭裡傳出來,慢慢遍布全身,等到秦昭發現自己身體變化的時候,額頭上已經沁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她想要走到床邊去,但現在每走一步對她來說都是一種非人的折磨。
她動不了,隻能站在原地,沒堅持多久之後,站在地上對秦昭來說都很難熬。
她用雙手支撐着自己的身體,才勉強靠在洗手池邊上,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有些不順暢。
陳默注意到秦昭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的時候,連忙上前扶穩了她。
剛想要說些什麼,他就聽到了秦昭再說:“陳默,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