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鶴亭那原本快要到嘴邊的話終究是沒有開口問出來,他默了默突然間想到了最關鍵的一點,他問周媚:“那牢籠…能關得住施有儀多久?”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周媚不會這麼輕易能長時間困住施有儀,她如果有這個本事,也不會放任施有儀到今天。
說是關,其實也并不太貼切,這個山洞裡所謂的其他空間也不是什麼來去自如的地方,不管是從裡面出來還是從外面進去,都有不一樣的要求。
這些東西往好聽的說是要求,真要論起來,還是叫代價合适一些。
周媚認真思考着這個問題,她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眉眼間還是一股冷意:“大概也就三四天吧。”
她思索了一番之後,又開口道:“但這幾天的時間對我們來說,也足夠了,成敗在此一舉了。”
說完之後她饒有興緻地打量着李鶴亭,盯着他看了很久之後周媚才開口:“我知道她對你來說很不一樣,你現在其實還有機會反悔,再往下走,可就不能回頭了。”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周媚說這些話的時候,李鶴亭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居然是秦昭那張疲憊的臉。
他的思緒被拉回到在石壁上看到秦昭的身影的那一瞬間,秦昭現在…也不知道有沒有好一點,他這麼想着歎了口氣,然後才開口回答周媚的話:“都走到今天這一步了,我早就想清楚了。”
“何況,施有儀那樣的人,當時我從她身邊背叛了她,她就永遠不會再相信我,我哪兒還有退路可走啊。”
他無奈的笑笑。
兩個人之間對彼此都太過了解,所以他才知道施有儀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相信他了,他早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周媚知道這其中的糾葛,她倒是很滿意李鶴亭的這個回答,她笑眯眯的看向李鶴亭:“好啊,那就好,那就省事兒了。”
李鶴亭後背一涼,不知道周媚所說的省事具體是指什麼:“省事兒?”
周媚臉上依舊是笑眯眯的,這次望向李鶴亭的眼神裡都摻雜了一絲熱切的目光。
那眼神,有點像是在打量自己的獵物。
周媚點點頭:“是啊,萬一你不願意做秦昭的……”說完之後她停了下來,斟酌了一番,才又開口:“萬一你不願意做秦昭的隊友的話,我還要花些時間再為她挑選一位。”
李鶴亭有些吃驚:“秦昭身邊不是有很多人嗎?”而且據他所知,秦昭身邊的很多人都和她一起并肩作戰了多年,總是比他和秦昭有默契多了。
周媚:“她身邊啊,鬼三是不能用了,陳默的戰鬥能力你也知道,基本沒有啊,那還剩下什麼人呢?”
周媚認真思考了一圈:“哦,那個謝金啊?剛收的徒弟,本事還沒學到一點兒呢,指望不上。”
“再說周過海吧,他終歸是老了,我要是把他和秦昭一起送進去,指不定他會拖秦昭的後腿呢。”
李鶴亭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問:“不對啊,還剩一個啊,那個用刀用的很好的,白語呢。”
周媚這時候臉上的笑意減了半分,神情也冷了不少:“世界的運行規律講究個陰陽調和,正所謂一陰一陽謂之道,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和秦昭一起去的,必須是個男人。”
周媚臉上又浮現出來那種怪異的笑容,李鶴亭看着周媚臉上古怪的笑容心裡有些發毛。
周媚說:“這個男人最好還要是心甘情願給她做助力的。”
往好聽的說是做助力,但這些話周媚還是希望李鶴亭自己能意會到,她不太想把這些挑明了說。
做事做人說話,還是留三分餘地的好。
李鶴亭還有一肚子問題想問,譬如他們要去什麼地方,這事兒問過秦昭的意思嗎?什麼時候去,要去多久,但問題實在是太多,他一股腦都問出口之後,周媚那邊卻忽然間沒了聲音。
就像是默片電影一樣,她隻顧着低頭擺弄那個月亮,絕口不答李鶴亭的任何一個問題。
李鶴亭心知這是周媚不願意說,無論如何他都問不出來的,想了想之後他又轉了話題,他問周媚:“那這個月亮,到底怎麼打碎?”
提到這兒,周媚冷笑一聲:“也不知道那鲛人一族到底是有些什麼毛病,居然制定出來這麼難以啟齒的法子,真是奇怪。”
周媚頓了頓,指着那個月亮說道:“這東西制成之時施有儀也算是費盡了力氣,我估計就連她自己也都沒想到,化解這個東西用的方法也不過就是…用有情人真愛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