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有儀雖然身體恢複了往日的活力,但她已經失去了自己的雙腿,現在隻能依靠輪椅才能行動,她躺在地上,無力的拍動着身下的蛇尾,掙紮着想要站起來,但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無法操縱蛇尾讓自己的身體從地面上站起來。
努力嘗試到了最後,她依然無法從地上坐起來,一旁的李秋水見狀想要上來攙扶施有儀坐起來,但被施有儀躲了過去。
施有儀的臉色晦暗不明:“秋水!你别管我!你讓我自己來!”說完之後就要推開李秋水的那雙手,兩個人近距離接觸的時候,李秋水才看到了施有儀臉上的淚痕。
李秋水有些看呆了,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施有儀的眼淚,印象之中的施有儀是個極為堅強的女人,她很少在李秋水的面前流眼淚,李秋水就連幻想着施有儀會流淚這種可能都不曾有過。
李秋水:“有儀,你,你怎麼哭了?”
他手忙腳亂地想要替施有儀擦幹臉上的淚水,卻被施有儀一把打掉了他的手,施有儀臉上有一抹愠色:“你别管我!你讓我自己來!”
施有儀兇完李秋水之後,又自己嘗試着想要用身下那條蛇尾從地上站起來,嘗試幾次無果之後,施有儀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地上有些許血迹,她仔細查看之後才發現,原來是她自己的手掌不知道什麼時候破了道口子。
她小心查看自己的手掌的時候,身旁的李秋水也發現了施有儀這邊的異常,他向來小心施有儀,現在看到她那雙完美的手上裂了道口子,當下就心疼地不行。
可施有儀這樣有主意的一個人,李秋水也不确定能不能把施有儀勸回頭。
李秋水溫聲細語地勸道:“有儀,别再逞強了,有我呢,你怕什麼?”
“有我在,你就安心坐在這輪椅上,去哪兒啊我都推着你,我就是你的腿。”
施有儀小聲哭着,并不說話。
秦昭就這樣看着岸邊磨磨唧唧的兩個人,趁着兩個人膩歪的空擋,小心地觀察着那條黑龍,她發現身邊的那條黑龍現在就連眼睛都無法轉動了,而黑龍身邊那些原本散發着光亮的骨珠,現在已經黯淡下來,飄落在那條黑龍的身邊。
秦昭正認真思考着這件事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李秋水的聲音,她擡頭看向岸邊,李秋水正心疼地抓着施有儀那雙手:“你看你,當年殺了那個蠢貨的時候,我都沒忍心讓你的手沾上一絲血迹,你看看,你怎麼就這麼不珍惜我的心意。”
施有儀笑了笑,回憶忽然間也被拉回了那時候:“你還提呢,當時我不過就是提了提他那顆頭,你就緊張成那樣。”
人頭?原來當年替施有儀殺掉那個工人的人是李秋水。
施有儀扯了扯嘴角:“是不是沒想到我這樣柔弱的女人,居然不怕那顆血淋淋的人頭?”
李秋水也笑了笑:“是沒想到你這樣漂亮的女人居然也不怕那樣一顆血肉模糊的人頭。”
那時候的施有儀實在是太漂亮了,但李秋水卻覺得,那時候的施有儀遠遠不及現在的施有儀漂亮,現在的施有儀的臉上好像多了一絲妩媚?
施有儀認命了,她長歎一口氣:“秋水,你說我當初決定要給自己找這麼一條蛇尾來,是不是我做過的最錯誤的一個決定?”
李秋水見施有儀想通了,連忙把施有儀從地上抱到輪椅上。
李秋水:“說什麼傻話呢,你啊,就沒有做過什麼錯的決定。”
兩個人交談之中,李秋水就把施有儀放在了輪椅上。
李秋水獻寶似的掏出來一條毛毯:“你看!有儀,我貼心吧,一早就知道你今天會成功,我還特意買了條毛毯帶來呢!等會兒回去就不怕被人發現了。”
施有儀:“我還怕他們發現不成?”
李秋水傻呵呵的笑着:“是是是,我們有儀怕什麼啊,可他們總歸都還是孩子嘛,沒見過什麼世面,要是看到你這樣,不得吓一跳啊?”
施有儀冷哼一聲:“要是這樣都能被吓一跳,那也就不配做我們李家人了。”
施有儀默了默:“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你知道吧,我原本可以讓他們跟着我一起姓施的。”
李秋水頓了頓:“其實,有儀,我一直都知道,你是覺得他們不配姓施。”
這一次,施有儀難得的沒有開口反駁,李秋水就這樣沉默着把施有儀推走了,黑龍的全部記憶都停在了這裡。
秦昭看完了黑龍的過往,忽然間有些難過,她輕輕抱住了面前的黑龍。
黑龍的身體僵在了秦昭的懷裡,它有些錯愕地看着秦昭,又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李鶴亭,李鶴亭的眼睛一直停在秦昭的身上,片刻都沒有移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