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長大之後,施有儀就将它帶到了那條暗河旁邊,在施有儀不來探望它的時候,它就把自己泡在那條暗河之中,施有儀來探望這條黑龍的時間很是固定。
突然有一天,施有儀沒有出現。
那一天黑龍早早地等在岸邊,一直等到天黑都沒有看到施有儀那道熟悉的身影,黑龍的臉上寫滿了失望,它孤零零的身影等在岸邊,一直等到第二天的天亮。
它一次都沒有回到那暗河之中,它足足等了三天,它一步都沒有挪動過,就這樣呆呆地等着。
一直到第四天,它終于等到了李家人,來的是個男人,那男人的身後背着一把長長的刀,黑龍是認識李家人的,它沒有躲閃,它的眼神裡寫滿了渴望,它很期待在這個男人的身後看到施有儀那道熟悉的身影。
等到男人走到黑龍的面前,黑龍都沒有看到施有儀,它長鳴一聲,似乎是在問眼前的男人施有儀在哪裡。
在黑龍的世界裡,施有儀就是它唯一的親人,是它的母親,即使他們長得完全不一樣。
那個李家人,秦昭也很是熟悉,那是癡迷施有儀多年的李秋水。
那個從前的李家家主,走到那條黑龍的面前,然後笑着摸了摸它的頭,黑龍也認識他,它用自己的頭輕輕蹭了蹭李秋水的手。
它實在是太大了,周身還散發這一種腥味,李秋水吸了吸鼻子,之後拿開了放在黑龍頭上的那雙手,他後退兩三步,快速從身後抽出了那把半人高的長刀,在面前黑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李秋水小跑着加速向前,把手裡的那把刀插入黑龍的身體裡。
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快到黑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把刀就已經插入了自己的身體,它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李秋水,那個幾秒鐘之前還溫柔撫摸着自己的男人,它的眼神從不可置信,轉變為了憤怒。
黑龍不理解他為什麼會傷害自己,好在它那一身厚厚的鱗片替它阻擋住了那把半人高的長刀,它隻是受了點皮外傷,它怒吼一聲,帶出的氣浪吹散了李秋水的頭發。
黑龍怒吼着,帶着身上那把長刀潛入了那條暗河之中,它把自己藏得很好,它選了個它可以看到岸上人的,但岸上人卻不太能看得到它的地方。
那雙憤怒地眼睛正在觀察着岸邊,黑龍不知道是不是眼前這個李家人背叛了施有儀,它躲在水中,想要看清楚後面發生的事情。
很快李秋水就走到岸邊,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暗河裡的景象,似乎是在确定那條黑龍到底有沒有被他傷到,黑龍也很聰明,看到這樣的景象立即把身體中的那把刀插入身體多幾寸,鮮血染紅了整條暗河。
看到這樣的景象,李秋水松了口氣,他沖着身後大叫道:“來吧!這河裡有血!”
過了很久之後,李秋水的身後終于來了個人,準确的說是個坐在輪椅上的人,施有儀那張熟悉的臉出現在衆人的面前,這一次的施有儀比之前更加脆弱,她那張臉蒼白的像紙,竟連一絲血色都沒有。
黑龍同樣看到了施有儀那道熟悉的身影,它的眼神越來越絕望,内心期盼着這一切都是一場誤會,它一直沒有露頭,潛在水底。
施有儀的輪椅被李秋水推到了暗河邊,她平靜地看着河面那被鮮血染紅的河水:“你确定你殺了它?”
直到聽到這一句話,黑龍才真正死心,它如墜冰窟,絕望地看着施有儀,眼神裡有怨念有不甘。
施有儀忽然間變了臉色:“蠢貨!我把它養在身邊這麼多年,你不了解它的習性?”
李秋水手足無措地看着施有儀,他急急忙忙地想要去哄施有儀:“有儀,你先别生氣,我是真的親手把那把刀插入它的身體之中的。”
施有儀臉上的怒氣絲毫不減:“你這個蠢貨!事到如今還會覺得那條黑龍會這麼輕易被你殺了?”
李秋水不解:“刀是你親手交給我的,沒錯啊……”
施有儀說話的時候用了太多氣力,此刻正喘着粗氣:“廢物!那我問你,那條黑龍的屍體呢?”
李秋水拍了拍施有儀的背,替她順着氣:“你看你,你先别着急,你等着!我現在就去水裡給你把那黑龍的屍體找回來!你不是說了麼,這把刀隻要插進去,它絕無生還的可能,你放心吧!有儀!”
聽到這裡,那條黑龍才明白,這個施有儀一直将它小心養在身邊,為的不過是親手将它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