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秦昭和周過海聊的火熱,另一邊李鶴亭和施有儀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
李鶴亭步步緊逼,死死盯着施有儀:“這些年有多少李家人死在你的手上,恐怕就連你自己也記不清了吧?”
聽完之後,施有儀原本高昂着的頭忽然間低了下去,她好像是在認真的思考着這個問題,李鶴亭一直耐心等着,他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按耐着自己内心某些想法。
過了很久之後,施有儀忽然笑了起來,她的笑聲像是銀鈴般,她一邊笑一邊捂着肚子:“這些人?哈哈哈哈,你竟然會在意他們?”
這話說的很奇怪。
施有儀停了會兒,終于止住了笑意:“你可是我精心培養準備做下一任李家家主的,你竟然會在意這些蝼蟻們的生命?”
施有儀的臉色瞬間變了,她怒氣沖沖地指着李鶴亭:“你就學了這麼點兒本事?你也是廢物!廢物!”
最後那兩聲廢物的聲音格外大,秦昭瞥到了施有儀因為太過激動額頭上暴起的青筋。
李鶴亭一直沒再說話,他就那樣呆呆地看着是有儀,半晌之後才開口道:“為什麼…一定要把他們當成蝼蟻呢?”
施有儀忽然間有些懷疑自己過去的眼光,很多很多年中,她都覺得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個小節指的就是這些不相關的人的性命。
要做大事兒,死幾個人算得了什麼?很多時候她也曾經覺得李鶴亭是唯一一個能承接整個李家的人。
她要确保李家世世代代都能這樣繼續傳承下去,這是施有儀對李秋水的承諾。
施有儀也曾經想過要這麼一大家子人以後都改為施姓,但每當她想到李秋水那雙純真的眼睛的時候,她都咬牙放棄了這個想法。
她自诩自己并不是什麼好人,但她卻願意遵守和李秋水之間的約定,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她思索了許多年都沒理清楚。
施有儀為了這個約定付出了許多,她把心血傾注在李鶴亭的身上,希望他能把李秋水的遺願傳承下去。
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費盡心血養出來這麼一個廢物。
每每想到這兒,她就壓制不住自己的怒火,這原本是她最滿意的一件藝術品!
施有儀咬牙道:“好啊,既然你這麼廢物,不如就把你換掉,既然這麼讨厭我,何必還要當李家人呢?”
施有儀陰陽怪氣的,不僅僅隻是在嘴上攻擊着李鶴亭,她甚至控制着自己身下的那條蛇尾上下擺動着,拍打在李鶴亭的身邊。
差一點,就差一點就能碰到李鶴亭的時候,他身邊那條一直安靜等着的黑龍突然大叫一聲、張口沖着施有儀那條蛇尾咬去。
施有儀被那條黑龍逼的節節敗退,她毫無防備,後退的時候有些慢,險些被那條黑龍咬到。
施有儀冷笑一聲:“沒想到你這畜生還會護主?也好,讓你們一起下地獄,也好做個伴,彼此黃泉路上都不孤單。”
提到那條黑龍,李鶴亭終于回神,他定定的看着施有儀:“你竟然敢對它下手?這可是世間最後一條活着的黑龍了、殺了他,要被天譴的。”
施有儀冷笑着盯着李鶴亭:“真難得,你還會這麼關心我,不過你放心,整個世界都會拜倒在我的腳下,這點兒小事,到時候不足為據。”
唯一活着的?秦昭聽到這個詞,瞬間浮想聯翩、難道說出了這條黑龍之外還有其他什麼别的龍,它們像是這條黑龍之前的樣子?一直沉睡?
施有儀和李鶴亭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劍拔弩張,最終還是李鶴亭率先動了手。
他手裡拿着李家造的寶刀,徑直向着施有儀的眉心刺去。
李鶴亭聲音有些顫抖,他問施有儀:“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
兩個人開始動手,周過海輕輕拉着秦昭的手退到了另一邊去,周過海輕“啧”了兩聲:“看來情況,不太妙啊。”
秦昭的眼睛也一直盯着李鶴亭和施有儀,她看了看施有儀身下那條蛇尾,問道:“施有儀不是行動不便嗎?這樣的情況,不是李鶴亭穩赢的嗎?”
周過海盯着李鶴亭的手,接連搖頭:“他的心搖擺不定,太軟了,難說。”
施有儀雖然行動不便,但卻總能輕易躲過李鶴亭手中的刀。
施有儀挑眉:“你瞧,這就是你的問題,你當壞人不夠壞,當好人又不夠純粹,所以你才痛苦。”
言談間,李鶴亭晃了晃神,被施有儀鑽了空子,他手裡的那把刀被施有儀那條蛇尾甩在了地上。
李鶴亭的心神不穩,他呆楞地看着地上的那把刀,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應不應該去撿。
施有儀看到李鶴亭這個樣子,更是失望:“你看,這就是你的問題,你為什麼對自己的認知總是這麼不清晰呢?”
施有儀緩緩移動到那把刀的旁邊,用她長長的蛇尾把那把刀卷的遠了些:“你明明是李家人,卻要去幫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