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過海:“也是,那你回來的目的呢?”
周媚:“跟你說過了,我回來就是為了讓施有儀知道,我有了一個孩子。”
這一點讓周過海很不理解,先前施有儀說自己是施有儀囚禁着的試驗品,她又說她和施有儀都不是人,周過海猜測周媚的這個孩子如果被施有儀知道了,也一樣會淪為試驗品。
既然如此,她根本就沒有回來的理由,曾經周過海聽說過一個說法,有了孩子之後,這位母親就擁有了軟肋。
周媚笑了笑:“你大約不知道,施有儀能走到一天,還依靠一個能斷定未來的本領。”
這是施有儀很少對外人提及的東西,原因也很簡單,她自認為這并不算是什麼能力,不值一提,所以幹脆不提。
周媚想了想問道:“你聽說過妺喜麼?沒聽過其實也不要緊,那是夏朝時候的一位寵妃,不過現在很少有人知道了,在她成為寵妃之前,其實還有另一重身份。”
太陽已經完全升了起來,正挂在兩人的頭頂,好在這裡有無窮無盡參天的大樹,将那些陽光遮擋的嚴嚴實實。
周媚:“她是有施氏的巫,古代稱女祭祀為巫,男祭祀為觋,她天生就擁有通天地與鬼神的能力。”
周媚頓了頓:“很不巧,施有儀就是這位妺喜的後代,她同樣繼承了巫的能力,隻可惜她繼承的比較少,也隻有知曉未來的能力了。”
周過海打了個冷戰,忽然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但究竟哪裡不對勁他又一時說不出來。
周媚依舊背靠着一棵大樹,穩穩地站着,雖然她的身影就在距離自己不遠處的地方,但周過海總是下意識覺得,周媚随時都會消失。
周媚見周過海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這才接着講了下去:“她能清楚的測算到未來所發生的一切,我肚子裡的這個孩子也不例外,既然瞞不了,那我索性就主動告訴她。”
周過海終于想到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問周媚:“難道施有儀就沒有出錯的地方麼?她算到了之後又能怎麼樣呢?你把這個孩子藏好,讓她找不到不就行了?”
周過海的想法很簡單,周媚聽完笑了起來:“你這麼年輕,不相信我的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的經曆實在太少,不足以支撐你理解我接下去要說的話,但那沒什麼關系,也許十年二十年之後,機緣到了,你自然會明白的。”
周媚不再看周過海的反應,接着說下去:“其實用測算這個詞很不準确,她不是測算,而是窺探,很遺憾要在你還沒有什麼經曆的時候把這世界的真相告訴你。”
周媚:“女娲大神補天缺之後,參悟了世界運行的規律,發明了一套完整的曆法,在這一套曆法的基礎上衍生出很多術法,這是一切的根本。”
那是一套精密且完整的曆法,在這一套曆法的基礎上,有一部分的人們發現未來是可以被窺探的,也就是說,未來的事情都是定好的。
在這一套曆法的衍算下,每一件事情發生的時候都是一個象,細枝末節的地方可能會有不一樣的,但定好的這一個象是一定會發生的。
施有儀的祖輩們就是那一小部分人,她的祖輩們會的其實遠不止這些,可惜時間跨度太久了,隔了這麼多輩,又因為戰亂等等原因,流傳下來的就隻剩這些。
這些人掌握着溝通天地的能力,她們原本是可以和神仙直接溝通的,但在絕地天通之後這條路被阻絕斷了。
這些話講完,周過海似乎明白了一點兒,他努力記住周媚今天所說的每一個字,不能細想,這對于他的人生來說,沖擊力實在是太大了點兒,如果一切都是早就定好了的,那人生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周過海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虛脫了,但他剛剛聽周媚的意思,這故事還僅僅隻不過是開了個頭,精彩的還在後面,他低頭的時候,看到了自己顫抖着的指尖,他不敢想周媚還沒說出口的其他故事。
他似懂非懂地問周媚:“所以你在嘗試改變這個象出現之前的過程?來試圖讓整件事情變得不太一樣?”
周媚點了點頭:“這是個很好的方法,就比如我已經知道了你明天會損失一部分錢,但這一部分錢怎麼損失,是有不一樣的途徑的對麼?”
周媚臉上的表情十分失落:“丢了算是損失,被搶走了也算是損失了,主動花了也算是損失了,這些細枝末節處的差别,對人的影響其實是很大的。”
這個原理施有儀和周媚都很清楚,周過海也聽懂了一點兒。
周過海默了默:“所以這個事情的關鍵是你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嗎?”
周媚點了點頭,投來一個贊賞的眼神:“對,你還挺上道的,這個孩子是我們之間的關鍵。”
說完之後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這一點施有儀也知道,這也是施有儀一直囚禁她的原因之一,她從很早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她極力想要避免這個孩子的出生,但算來算去還是沒防住周媚肚子裡的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