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出去是一回事,能不能出去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周過海看着這座堅實的牢籠,和綁在自己手腕上的鐵鍊,長長的歎了口氣。
周過海問:“都這樣了,還能怎麼出去啊?”
想了想,這種情況下再說喪氣話也沒有什麼意義,周過海又補了一句:“要是想出去,我估摸着還得等施有儀消了氣。”
周媚笑了:“施有儀?照理說,你不應該尊稱她一聲家主麼?”
周過海心道,她都準備置我于死地,這種時候你還要我保持對她的絕對忠誠?這也不太現實啊,但他也隻敢在心裡這麼想一想。
周過海沒說話。
水牢裡的氣氛原本應該是緊張的,但在周媚問完這一句話之後,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趨于平穩。
周過海突然間想起來了什麼,他急急忙忙問道:“周媚,你為什麼要自願被施有儀找到?”
這很奇怪,周過海覺得周媚當初是拼盡力氣才逃出去的,她不應該有理由自願再被施有儀抓回來,應該沒有人想要在那不見天日的地方一直被關着吧?
周過海見周媚不說話,他又追問道:“你不是說要回歸墟麼?回到歸墟之後,施有儀應該就抓不到你了吧?”
雖然周過海不知道那個所謂的歸墟到底是什麼地方,但他潛意識裡總覺得,被關久了的人逃出去之後,應該最先回到她所認為的最安全的地方去。
周媚歎了口氣,眉眼間寫滿了憂愁:“我回不去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格外小,臉上有一絲落寞,周過海傻傻的看着她單薄的身影,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在這個神秘的女人面前,周過海總是不知所措的。
周媚停頓了一會兒之後,擡起頭目光真切地看着周過海:“我有了孩子。”
這下周過海更想不明白了,既然有了孩子,為什麼還要回來?
周過海這麼想着,下意識也就這麼問了:“為什麼啊?既然都有孩子了,為什麼還要回來啊?”
周媚沉默了,外面的天色暗下來,水牢裡的溫度又下降了不少,周過海打了個冷顫。
他的手已經失去了知覺,他嘗試着轉動了一下麻木的手腕,周媚卻突然開了口。
周媚:“施有儀這些年在我身上做了不少試驗,我原本就活不長,那一天我從這裡逃走的時候,丢了一樣東西。”
周媚的眼睛看向窗外,說話的時候聲音依舊很輕。
周媚轉回來直直盯着周過海的眼睛:“我左思右想,總覺得那東西如果真的落入施有儀手裡的話,她反倒不會再找我,如果沒有,那就隻剩一個可能,你撿到了它是不是?”
周過海被周媚那雙眼睛盯得有些不舒服,他吞了口水,點了點頭。
周過海的表情有些緊張,周媚看完之後輕笑着繼續說:“别緊張,我這次回來不是找你來讨要這寶貝的,這東西在普通人的手裡毫無用處,你留着也好,丢了也罷。”
周媚眨了眨眼睛:“不過,我勸你不要把它丢掉,那是施有儀夢寐以求的寶貝。”
不知道是這些話對周過海的沖擊力太大,還是因為這水牢裡糟糕的環境,周過海隻是呆呆地聽着,做不出任何一種反應,就好像周媚的這些話并不是向他說的。
周過海下意識地問道:“那是什麼?”
周媚揚眉:“你聽說過神話故事麼?”
周過海點頭,他自然是聽過的:“當然。”
周媚繼續說道:“那神話故事如果不是故事,而是一段失傳已久的曆史呢?”
周過海仔細思考了一遍:“不可能。”
這樣的回答,對于周媚來說并不意外,她嘴角含笑,看着周過海,問道:“為什麼不可能?”
周過海一時答不上來,緩了緩神,突然想到了他從小一直聽到的,所謂的龍的傳人,對,龍,這種隻存在于傳說中的生物,他就從來都沒有見過。
思及此,他反駁道:“因為我沒有見過,不僅是我沒有見過,我身邊的人也從來沒有人見過。就好比那神話傳說中總是提及的龍,按理說它應該在神話故事裡占據了很重要的位置,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現代社會還有龍這種生物。”
那些隻存在于神話傳說中的龍,就好像是突然之間憑空消失了一樣,從前上學讀書的時候周過海也曾經在課本上看到過曆史上有關于龍的故事或是記錄,但它們一起突然停在了某一個朝代,那之後就突然間消失不見了。
無蹤無影,什麼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