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鶴亭也是一樣,沒人招呼,他就自然地坐在了謝金的身邊,桌子上還有空着的杯子,他拿起來給自己倒了杯茶,遠遠地沖着秦昭舉起來,就好像隔空敬酒那樣。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非常自然,即使是秦昭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意思的境況下。
李鶴亭:“秦小姐,想見你一面還真是有點兒不容易。”
秦昭自顧自地喝茶:“是啊,你也知道,我很忙的。”
李鶴亭倒是一點都不在意,甚至在察覺到茶壺裡空了的時候,主動去燒了一壺水添在了茶壺裡。
李鶴亭:“茶是好茶,就是和我們李家的比,還是差點意思。”
秦昭笑:“那是自然,我這小門小戶的,哪兒能和你們比啊。”
李鶴亭臉上的笑意不減半分,謝金盯着看了半天,甚至覺得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一點。
這話裡滿是火藥味,大有一種下一秒秦昭就要和李鶴亭打起來的意思,陳默常年和人精打交道,這時候自然要挺身出來當個和事佬:“早就聽說李家家大業大,就是沒見過,還真有點可惜。”
言下之意是想要去李家大本營看上一兩眼。
李鶴亭:“好說,家主也早就想邀請秦小姐去小聚一場。”
秦昭挑眉,小聚談不上吧,他們又不算多熟,原本她的計劃裡李鶴亭來這麼一趟,兩個人不是陰陽怪氣地吵一架,就是真槍實棒地打上一場。
她沒想到真的見到李鶴亭之後,她的每一次攻擊,依舊像是打在了一團棉花上,連個聲響都聽不到。
秦昭問:“之前龍安山上那個神秘人,是你嗎?”
李鶴亭搖頭:“不是我,但算是我們的人。”
到了這個份兒上,彼此之間還不如開誠布公的好好聊一聊。
秦昭又問:“你們家不是以造刀為生的嗎?”
一把寶刀的價格其實挺貴的,起碼她是舍不得買的。
李鶴亭點頭:“是造刀為生。”
這些明面上彼此心知肚明的東西,沒有遮遮掩掩的必要。
秦昭笑了:“那就奇怪了,你們造刀的什麼時候對蛇這麼感興趣了,難不成還要在造刀之前舉行一個什麼特别的儀式?要用到蛇?”
這種事情算是不成文的習俗,秦昭的身邊就有很多很多,形式和花樣多到沒辦法統計。
李鶴亭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像是在思考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又像是在猶豫有些話能不能說出口。
秦昭也不急,就等着他的答案,她有種直覺,問題的關鍵就出在蛇的身上。
很久之後,李鶴亭終于擡起頭,他直勾勾地盯着秦昭:“你确定有些話,在場的這些人都能聽麼?”
秦昭“嗯”了一聲,鬼三、陳默、虛竹都不是外人,至于謝金,她根本就不擔心他,他是謝天雄托付的人,以後不管怎麼說都算她半個徒弟了,既然是徒弟就是一家人。
李鶴亭歎了口氣:“秦昭,你見過龍嗎?”
秦昭有些愣住了,她不明白為什麼又是這句話,自從沾上這一家人之後,這句話就像是夢魇一樣存在于她的身邊。
龍?這種傳說中的生物,誰能見過啊?這些年網上是有不少流傳着的,被拍到的各種各樣的龍的視頻,秦昭也刷到過,無聊的時候她還整夜整夜的檢索過相關的信息。
看到最後,她覺得那些視頻很假,通通很假,包括一些人的口述看見龍的經曆,也很假,起碼是添油加醋了很多細節部分的描述。
秦昭搖頭:“如果普通人問我這個問題,我會覺得他有病,但這個龍骨碗擺在這裡,我不得不承認它是真的。”
也許這就是龍骨碗被送來原本的命運,它根本就不是什麼禮物,隻是一塊敲門磚,背後隐藏着的東西,可能才是李鶴亭他們一家人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