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婉瞳孔一縮,而後将木盒往袖内一藏,謙遜喚道:“大師姐。”
來的人正是桑泠。
桑泠微微一笑,還是那個溫婉大師姐:“小師妹,這深夜你要去哪?”
連婉臉上警惕稍減,“師姐,你聽不見這鐘聲嗎,我來追查是何人夜闖我蒼吳仙府。”
說罷,她狀似驚訝,“啊,大師姐已經不是我蒼吳仙府弟子了,這鐘聲不會就是因為大師姐而響吧,真是的,宗門可太不近人情了,好歹大師姐是我宗門英雄啊。”
桑泠垂眸看她,神情依然甯靜,“小師妹說的有理。”
連婉暗中瞪了她一眼,而後又是柔柔說道:“宗門這邊我定會知會的,大師姐你快些走吧,要是師尊師兄們追來,此事就難看了。”
她搬出相珩仙尊三人,滿是惡意看向桑泠,似乎确認桑泠一定會受傷逃離。
可桑泠在她惡意目光下,隻是笑了笑,道:
“無妨,今日已經夠難看了,又有什麼關系,我倒是對小師妹突然換了個裝扮,且傷勢恢複如此之快更為在意。”
連婉皺眉,旋即又開口:“師姐你不知,這太初生死镯實在厲害,短短一日我便能自如活動。”
“是嗎?”
連婉一笑,“先不說這個,大師姐你離宗後師尊與師兄們可到處找你,要不,我現在傳音給師尊師兄,讓他們趕緊來此。”
她滿是譏諷直勾勾看着桑泠,似乎要将她的難堪全數映入眼中。
可惜,桑泠臉色十分平靜,就好似相珩仙尊這三人名号不過是陌生人。
她道:“今日你傷成那樣,師尊他們還有時間理會我的去處嗎。”
沒見到她的難堪,連婉臉上似有不喜,她還在思襯如果擊潰桑泠的心裡防線,就聽到她說。
“師尊他們此刻不正躺在你房内無法動彈嗎,你要怎麼讓他們趕緊來此。”
連婉雙目一凝,滿是震驚,“你全部知曉?這鐘聲是你!”
倒也不能說是全部知曉,她沒有相珩仙尊那三人愚笨,自回宗後連婉似乎對于弄死她格外認真,如果隻是簡單争寵的話,又為何在她眼中盡是虛假不堪的情意。
因桑泠記憶裡見過原身對他三人的真情,連婉的假意便十分好分辨。
她從一開始,就在懷疑。
但桑泠無意告訴她真相,隻是點頭道:“你洞府隔音不好,我隻是路過便聽的一清二楚。”
連婉冷笑一聲,她行事還沒有那麼愚笨,洞府外她早就設了隔音,路過?
她冷冷開口,“怎麼,你這是要為你那師尊師弟師兄讨回公道?”
桑泠拔出背後火紅長劍,柔柔一笑,“要讨回公道的話,在他們被你百般侮辱時我就在沖進房間了。”
在相珩仙尊他們三個中毒前夕她已經在外面了,然而連婉的奚落淩辱,他們三人的痛苦悔意都無法讓她有任何感覺。
既然是自己作的苦果,自然要自己咽下。
桑泠勾了勾唇,執劍一指連婉,道:“我隻為太初生死镯。”
連婉指尖一動,紅袖紛飛,而後她聽到一句奇怪的話。
“小師妹啊,她想活着,我也想活着。”
她是誰?
連婉無暇顧及這一點疑惑,紅袖翩飛直直向桑泠射來,她靈氣深厚,哪是築基期的修為,分明是元嬰初期,此等修為已經算得上一方霸主了。
桑泠修為是金丹後期是衆人皆知的事情,就算進階也不過是金丹大圓滿,相差一個大境界那可是要命的事。
九宮蕊那次她确實是傷了根基,修為也有所倒退,從元嬰中期退至元嬰初期,要不然不至于如此憎恨桑泠,但即使這樣,一個金丹也不在話下。
連婉冷笑,“就憑你也想攔我。”
桑泠一言不發,雙指并合在長劍一抹,赤焰頓時生于劍,她衣襟紛飛一劍斬去,一劍化二,二再生三,盡數凜向連婉。
連婉自持修為,冷笑一聲紅袖鋪天将劍盡數擋住,她莞爾一笑滿是諷意,“一介金丹,我不介意送你去死。”
可突然,紅袖内那三劍突然分化,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劍,連婉紅袖頃刻間便撕裂開來,劍意重重擊在她身上。
連婉噴出一口血,怨恨看向桑泠,“你是元嬰初期!”
鬼淵難活,可機遇也不少。
連婉立刻暴退,桑泠身為蒼吳仙府天驕,同等修為下她根本不敵,隻差幾步便能離宗!
隻差一步便要離宗時,連婉身前突然升了一道劍陣,将她死死困住。
她雙目通紅立刻尋找陣眼,可她隻是妖修如何能快速破陣,陣還未破,桑泠已掠至身前。
連婉整張臉都扭曲起來,大喊道:“你好狠的心計!”
桑泠自她袖内找出木盒,“比之小師妹還是差些。”
木盒打開,太初生死镯正安安分分躺着木盒内。
桑泠取出,在連婉紅到滴血的眼睛裡,将太初生死镯戴在了手上。
連婉狠狠看她,突然一咬舌尖,眼帶快意滿嘴是血笑道:“你太低估我們妖族對太初生死镯的重視了。”
宗外叢林深處四面八方傳來響動,連婉眼中快意更甚。
桑泠眉頭一皺,她當然知道宗外定有妖族接應連婉,可蒼吳仙府護宗靈陣豈是那麼好攻破。
連婉肆意笑道,譏諷道:“你别忘了,我可曾是相珩仙尊最愛的徒兒,弄個破解護宗靈陣的辦法并沒有你想的那麼難。”
桑泠确實沒想到相珩仙尊能不辯是非到這般地步,她捏緊長劍,做了最壞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