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自己那天去鎮南堂偷謝傾安撲了個空,原來是被召回幹活去了。鎮南王同款發愁:“阿然這次去,豈不是又要撲空?她撲空後,豈不是要自己去九野宮找那個會除蠱的仙修?”
如此一來,奶茶鋪不就隻剩自己一隻鬼頂着了?要不然……
葉驚語仿佛有讀心術,一把抓住鎮南老鬼的手腕,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鄭重道:“你現在是我唯一的指望,你要是再給奶茶鋪挂歇業,我當晚就去吊死在你家門前。”
“不會,我跟阿然不一樣,在我心中奶茶生意比謝傾安重要得多。”鎮南王心裡的帳算得明明白白,葉驚語吊死在誰家門口不重要,但沒有葉驚語就沒有金玉堂,沒有金玉堂奶茶鋪就沒有穩定的賺錢平台,不能賺錢他還怎麼給愛妃花錢?
葉驚語聽到這話才放心地收回手,又貼心添了幾個菜。
鎮南王:“聽葉老闆的意思,傀儡陰蠶蠱不止一個?”
“阿然從靈璧山裡帶出的那條不算的話,雲曦山範圍内至少還發現了三隻。”葉驚語若有所思,“不是好事,不知是天意還是人為。”
鎮南王放下筷子:“人為。”
“此話怎講?”葉驚語好奇。
鎮南王:“前天晚上阿然回家的時候,半路被一個影子盯上了,她試探幾次,發現那影子是沖着蠶蠱去的。”
葉驚語:“竟有這樣的事,阿然最後甩掉影子了嗎?”
“甩掉了,但此事實在蹊跷。如果是陰蠶蠱那麼要緊,放蠱之人為何不親自來跟呢?派一個蠢笨的影子是什麼意思。”鎮南王覺得這幫活人事兒真多。
葉驚語緩緩打着折扇扇風,神色愈發凝重。
墨辰也在一片黑暗裡叉起腰。
謝傾安呢?
大半夜的,怎麼連個人影都沒有?
床鋪疊得工整,桌椅整齊,上面甚至有一層淡淡的潮氣,桌案上的茶壺是空的,很明顯,今天謝傾安根本沒有回來。
早知如此,費這個勁幹嘛?
魔尊大人站在原地反思了一會兒,直接轉身出門。夜行衣包裹的身形順着鮮有人迹的山脈向上一路攀爬。
謝傾安那日是被宗門緊急召回的,他是江朝洲的親傳弟子,既然沒回弟子舍,此刻要麼就是因為醉酒失态被罰閉關,要麼就是在江朝洲出聽訓。
眼看雲曦山尊主的住處就在不遠處,門上那個寫着“無垠”的玄黑大匾在山風黃燈間忽明忽暗,四個巡山弟子突然踏着寬闊平整的山階走近。
墨辰也瞳孔微震,回身順着青松躲入陰影裡,張開獸感專心聽幾個仙修的動靜。
“宗主這時候應當已經睡下了吧?”
“自然,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辰,我都困得撐不住了。這該死的天什麼時候亮?我這是什麼命喲~”
“你少來,我才叫真的倒黴,明明昨晚剛值過夜,今日又叫上我,連着兩晚沒睡覺,明天我恐怕要暈倒在飯堂裡。”
“你恐怕隻會撐死在飯堂裡。不過話說你到底為什麼今天又值夜?”
“還不是因為那個謝傾安,那天喝多了被擡回來,尊主不僅沒有罰他,今日竟然還與他在無銀堂裡密談半日,派他下山辦差事去了,否則今晚該是他值夜的。”
暗處的墨辰也屏住呼吸。
“他去辦差事?辦什麼差事?”
“不知,神神秘秘的。隻去弟子舍那裡告了好幾日的假,三五天回不來的。”
“唉,還是人家謝傾安命好,雖說前些年受過點委屈冷落,可就今年春天那事兒之後,江尊主都破例收他為徒,啧啧啧,羨慕不來,羨慕不來。”
“噓——小聲點,尊主睡覺輕,等會兒再讓他聽到。”
“速速繞一圈,添好燈油,咱們再去别處看看,别在此處打擾尊主清淨。”
“胡師兄,你對尊主這般殷勤,是也想做親傳弟子嗎?”
“瞎說什麼?快走快走。”
仙修的腳步自山階而來,又消失于山階。
黑暗中的墨辰也掏出墨玉匣,垂頭思索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