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逸緊繃着眉眼,緊緊盯着靈月問道:“你要神器有何用?”
靈月眼波一顫,擡眼看向他,陰郁的眼眸浮起一絲不屑:“你不也是為了神器而來?那枚神器有何用,難道你不知道?”
流逸神色未變,目光轉向靈夜:“你是為了他?”
靈月看了一眼身邊的靈夜,目光變得柔和起來,溫聲細語道:“雖然我能将木偶做得與真人一樣,但他終歸還是木偶。我不希望他一直渾渾噩噩,什麼也不懂,我希望他能變成真真正正的人,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有愛的人。”
靈夜木讷地靠在一邊,神情專注地聽着靈月說話,好像他真的能領會其中的意思。
白瑤來回打量着靈月與靈夜二人,對他們之間的感情有些愕然:“他若是變成真人,說不定就不會安穩待在你身邊了,就算這樣你也要他成真?”
靈月慈祥地望着靈夜,眼中似含着綿綿水波:“不會的。他會留在我身邊,我知道的,他想回應我。”
房黎兒看着她打了個寒噤,無法理解靈月眼中複雜的感情,喃喃道:“什麼鬼......"
而後,不論他們如何旁敲側擊,靈月都再沒開口。
白瑤默默念了通訊口訣,問晏離:“師父,靈月說的是實話嗎?”
半晌,空蕩蕩的頻道裡傳來一聲:“是。”
“她為何不将夜裡發生的事情告訴大家?難道她已經知道神器在哪兒了?”
清冷的聲音說:“她未必知道神器在哪兒,但她知道是誰取走了神器。”
白瑤表情一驚,又很快故作鎮定,将眼底的驚訝掩蓋過去,但還是叫人發現了端倪。
“喂,你們兩個,是在用通傳術嗎?”孔君山的聲音突然闖入,吓得白瑤心裡一跳。
白瑤不耐煩地走開幾步:“關你什麼事?”
“有什麼話不能當着大家的面說?”幾人的注意力轉移到白瑤與晏離身上。
房黎兒眼中露出一絲了然,看好戲一般勾起唇角:“通傳術?原來某人看上去一言不發,實則話都隻說給一個人聽呐。真是酸死我了。”
白瑤被她煩得不行,蹙眉道:“我們沒做見不得人的事,說的話也與你們無關。”話音一落,白瑤突然感覺落在她臉上的目光發生了變化,她轉頭看向晏離,但他目色平靜無常。
房黎兒咬了下嘴唇,哼哼道:“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在這座與世隔絕的山莊中,他們這些陌生人之間本就不存在信任,說的話做的事都可能是假的,這種虛假已被驗證了多次。
衆人圍審了靈月一夜,到天微微亮時已然困倦得不行,但不敢輕易給靈月松綁,于是将她擡到一樓換人看着。
房黎兒在門前伸了個懶腰,表情竟是有些怅然,偏頭對隔壁的白瑤說:“現在不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奇怪了。不如你們就告訴我吧,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她一連幾夜都沒聽到隔壁有動靜,難道他們真的是師徒,真就沒發生點什麼?
白瑤本想說:你在說什麼我還是個孩子啊!
不等她回答,晏離冷冷道:“沒關系。”從身後将她推進房裡。
房黎兒眯了眯眼呵呵一笑,掐着嗓子說:“沒關系?妹妹,這等清冷出塵的仙人在跟前看得見、聽得着、摸不上、睡不了,真是可惜啊,你會後悔的......”
晏離一道屏障展開,将房黎兒聒噪的聲音隔絕在外,房間内突然安靜下來,一時氣氛有些尴尬。
房黎兒胡說八道,白瑤以前哪裡想過什麼摸不摸睡不睡的事情,她不自然地扭過頭去偷偷看了晏離一眼,見他察覺似的望了過來,心裡一動趕緊挪開視線。
在晏離側過頭去後,白瑤的目光又不自覺地跑到了他身上。
晏離确實和其他人不一樣,要不她怎麼會從宮裡跑出來找他?隻是她一直沒敢有非分之想,但若是她再長大一些,以她的身份地位,好像也沒什麼不可以。
這麼一想還挺刺激。
晏離擡眼看她:“怎麼?”
“倒也不是沒關系......"白瑤小聲嘟囔。
晏離:“......”
“是正兒八經的師徒關系。”白瑤一本正經地說,然後跳上床緊緊閉上眼睛裝睡。
良久,白瑤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黑暗中,一雙清冷的眸子不帶感情地落在她身上。她實在受不了坐起身:“師父,我完全摸不着頭緒。”
“......我們是尋着魔氣來這裡的,但是這裡沒有半點魔族的痕迹,連魔氣都感應不到了。我們雖然得到了很多信息,但這些信息和魔族有什麼關系?”
晏離清冷的聲音裹挾着一絲涼意道:“你有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