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會場瞬間像是被噤聲一般,連輕微的呼吸都變得十分明顯。衆神官閉上嘴,目光在慕小閑和天帝之間偷瞄。
慕小閑不明白這陡然凝滞的氣氛究竟為何,心頭微微揪起,故作鎮定地舉起茶杯放在嘴邊,小嘬一口。
這時,殿外突然戲劇化地傳來:“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聲音如清泉過石,不大,但足以讓全場聽見。
與此同時,鳳钰的眸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趁無人注意,悄悄退了出去。
一位長身玉立的白衣女子自大殿之外翩然落在天帝和天後的面前,微微傾身作揖。
慕小閑看到白衣心中一動,難道那天遇見的不是他,而是她?
那女子擡起頭來,全場嘩然。
雖衣着輕盈雅緻,氣質恬淡,面容卻生的極為秀麗,每一寸都像是神來之筆。她傲然現于大殿中央,仿佛是一朵亭亭而立的冰山雪蓮,嘴角微微淺笑又如春風化雪、潤物無聲。
動人情處,百般難描。如此形容,也怕是折煞了她。
正當慕小閑看得癡迷之時,耳邊響起華堯深沉的聲音:“白瑤。”
慕小閑的身體一僵,恍然回過神來。白瑤,現任青丘之主,小十一的姑姑,華堯的未婚妻……
原來是她。
慕小閑了然,眼前這位仙女的配置也太好了,妥妥的古早小言女主。她暗暗瞥了一眼穩如泰山的華堯,心道:可以和天庭聯姻的那種。
“瑤兒,你終于來了。自從一千年前你閉關清修,竟是連姑姑的壽辰都不來了?”天後一見到白瑤,神色頓時輕松不少,眉眼之間露出幾分嗔怪,但眼底卻滿是歡欣。
白瑤淺笑道:“姑姑哪裡的話,我年年都想來看你,也備了賀禮,隻是修煉有修煉的規矩,若是中途停下,可要前功盡棄了。姑姑可是怪我了?”
天後示意白瑤到自己身邊坐下,拍着她的手背說:“不怪不怪,你可得多來看看我,我就你這麼一個親親的侄女。”
這感天動地的認親場面,慕小閑卻滲出一絲怪異的感覺,不知是哪裡不對。她揉了揉太陽穴,問華堯:“她為什麼要閉關修煉?”
華堯眸中映着白瑤的幽幽倩影,看不出情緒起伏,低聲道:“大約一千年前,白瑤繼任青丘之主。她自幼成長于宮外,根基不穩,又正值天庭與魔域大戰之後天界動蕩時期,自然是要低調的。據說當年青丘突遇天火,将宮殿燒毀,她借此對外宣稱潛心修煉,推了許多不必要的外事。”
白瑤在天後身旁施施然坐下後,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華堯身上,看得出她對這個未婚夫也是在意的。兩人确實般配的很,一個天界無往不勝的上神,一個青丘清水出芙蓉的女皇,小說不都是這麼寫的嗎?
見華堯身側一位女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白瑤忍不住問道:“這位是……”
天後怏怏地瞥了慕小閑一眼說:“這是華堯上神新收的仙侍,聽說是前些日子剛飛升上來的,還沒有位份。”
白瑤淺淺笑了一下,眸若星辰般微微發亮:“我剛才來時,聽說今天表演的舞是她教的?”
這才讓天帝、天後又想起這件事。
天帝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慕小閑滿臉真誠地回答:“我叫慕小閑。”
天後眸光一轉,忽然道:“聽說你舞跳的不錯,正巧瑤兒也擅長舞蹈,不如你們切磋一番?”
慕小閑的唇角抽了抽,切磋?她那三腳貓功夫今天若是當着衆仙的面跳了,今後還怎麼在天界混?
她靈機一動道:“回天後娘娘,其實小仙最擅長的是……是詩!對!是詩!”
“放肆!”天後怒拍身側的扶手,讓衆仙身體一震。她眯了眯眼:“你以為随便背一首凡人寫的詩,就能欺瞞衆仙嗎?”
詩是凡間的,那舞不也是?說到底還是想讓她難堪,衆仙眼中不由露出看好戲的神情。
慕小閑未被吓倒,反而一闆一眼故作認真道:“如果一定要比舞,那我還是棄權比較好。凡間的舞蹈種類多樣、舞步新穎,就算我會,諸位神官也不一定習慣,不如将時間留給更符合大家口味的表演。
“剛才表演的舞雖聽取了小仙一點微不足道的意見,但能為春桃宴作出貢獻是小仙的榮幸,實在算不得什麼。天帝和天後要是對剛才的舞喜歡得緊,随便賞賜小仙一點金銀珠寶,小仙也不會認為天庭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