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看來方夫人身上的嫌疑的确很大,他斟酌一番後道:“簪子雖被證實就是方夫人的,可此事作案存在一定困難,光是她一人隻怕難以完成。”
齊旭語氣中沒有半點疑惑,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可她的幫兇不就站在她身旁嗎?”
方夫人身旁?
衆人目光一齊移到了方承志身上,方承志正欲開口卻被齊旭搶了先,“方少爺一直觊觎我妻子,那夜奸污我妻子的就是他,那夜有幾個下人看見他衣衫不整地從配藥房中出來,而後方夫人又一前一後地與他回了宴席。”
方承志趕忙出聲,“你胡說!你不要信口雌黃!”
齊旭對他的怒斥充耳不聞,隻是拔高聲音以蓋過他的話語,“方承志大逆不道與繼母通奸,方夫人見他奸污了我妻子,妒火燒心,于是殺了我妻子。”
他話語中包含了幾層信息,每一層都足以使人大吃一驚。
在場所有人神情各異。
方老爺驚疑不定地看向方夫人與方承志,方夫人對他的眼神倒是沒什麼羞愧,方承志面上卻染上赤紅,他沒敢看方老爺,幾步上前伸手就要将齊旭往後扯。
齊旭稍稍側身就躲過去了,李佑擡手制止行為有些激動的方承志再上前。
他語氣嚴肅道:“此事不可妄言,方承志奸污你妻子一事你找到證人了,那麼方承志與方夫人通奸一事你可有證人?”
齊旭立即道:“草民句句屬實,絕無妄言,至于證人……”他話語稍停,沒繼續說下去,卻是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程初荷。
一直看向那邊的程初荷立即接收到了他的眼神,心頭一股怪異之感油然而生。
她已在遠處聽了大半天,在方夫人柔聲向李佑哭訴時她就聽出來了,方夫人的聲音與她那日在方府廊上聽到的對着方承志嬌嗔的女聲一模一樣。
那日在假山後與方承志偷歡的女子就是方夫人。
齊旭此時看向她的意思很明顯了,他知道她聽見了這件事,所以程初荷就是證人。
果然,在齊旭看向她後,衆人眼神紛紛落到程初荷身上。
程初荷從郁霧身後走出來,如實回答道:“那日方小姐歸家宴上,我曾在假山後聽到了方少爺與方夫人的聲音。”
她并沒說是什麼聲音,但從方承志瞬間由赤轉白的臉色中已可猜想一二。
方夫人仍是不認,極力穩住面上表情,狀若憤怒道:“程小姐怎能這樣污蔑我們,我是方家主母,與承志情同母子,怎麼可能會做出那樣下作的勾當?”
郁霧将方夫人淩厲的眼神一一擋下,輕飄飄地扔了句“相差三歲的母子?”
這句話将方夫人的氣焰也壓了下去,原本擰眉站在一旁方老爺臉上表情更有些挂不住了,方承志則将一張臉變做了個調色盤,任由在場各人在他臉上調顔色。
他原本想幹脆将通*奸一事應下算了,而後再将殺人一事給撇開,結果方夫人睨了他一眼,直接裝暈倒在了婆子身上。
婆子一時不察竟下意識地躲開了,她就直直地倒在地上,頭磕上了婆子的膝蓋骨,這下是真暈了。
人都暈了,這場鬧劇隻得按了暫停鍵。
李佑放他們回了方家,齊旭卻沒太大反應,臨走前還朝程初荷露了個笑,擦肩而過時在她身側輕聲道了句謝。
*
方家。
方老爺本就不信齊旭與程初荷所言,他一看到齊旭,方才發了昏的頭腦立即清醒了,随之而來的就是悔意,當初聽了女兒的求情,留了齊旭一條命。
想來如今發生在方家的這一系列事情不正是當年他對付齊家所做下的嗎?隻恨不知哪裡走漏了風聲,抑或是齊旭早就猜到當年之事是他所為。
他在床邊的椅子上坐着,方承志一回府就找了個由頭離開了,床上躺着昏迷的方夫人,醫師正在為她搭脈。
醫師凝神仔細感受,神情忽地舒展開來,想着今日可領一份大賞。
他面上滿是喜意,“恭喜老爺喜事将近!”
方老爺的思緒被他打斷,心中想到,什麼喜事,難不成那女人磕了一下頭就要死了?“喜從何來?”
“夫人有孕了!”
他說完之後就靜等着方老爺的賞賜,結果賞賜是等來了,賞的是一記窩心腳。
方老爺大怒,指着門口讓他滾,踹了他一腳後尤不解氣,将桌上擺件搬起來就要砸,結果沒舍得,最後隻将桌凳一一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