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應該不會答應吧,說不定會讓我直接找個正經班上。”
“她不同意,我更不會給你簽了。”黑色的簽字筆在他指尖轉來轉去,“你姐難哄得很,我可不想因為你得罪她。”
“姐夫,我要是去參加青訓營了,你也有好處!”
“哦?願聞其詳。”
沒好處的事祁骁不幹,他很好奇一個毛頭小子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
陳斯晝掰着手指道:“平時我姐總和周梓晚住一塊兒,有個大電燈泡,你倆多不方便啊。但是我參加青訓後,房屋不就空出來了嗎,那我姐就能住進來了啊!”
“而且,我還知道姐夫你不想離婚,是我姐執意要離!所以,我答應你,隻要你幫我簽字,我就幫你追我姐,你就是我唯一的姐夫!”
果然是讓人心動的好處啊。
祁骁猶豫再三,同意了:“但你得先知會你姐一聲。她肯簽最好,如果她不肯簽我會幫你簽。”
電話那頭陳斯晝歡呼了一聲,兩人這就算站在同一陣線了。
“她連我們離婚的原因都跟你說了?”
祁骁暗自思忖,看來他和郁知吟這個姐姐的關系很不錯,應該在她面前是能說得上話。
陳斯晝飛快道:“說啦。”
“就因為這個要和我離婚,荒謬。”祁骁搖了搖頭,說什麼要去娛樂圈闖蕩,難道結婚就不行嗎?
“姐夫,你要理解我姐,今時不同往日,女人都很在意這個的。”
陳斯晝在屏幕那頭也搖頭,姐夫好相貌好身材好财力,可惜中看不中用。現在早就不是女人隻能守活寡的年代了,祁骁不行,他姐想找個行的也正常。
祁骁心道自己一直很理解她啊,又不是舊社會女人隻能在家相夫教子的那套,阿吟要搞事業,他贊成,他不贊成的隻有離婚而已。
再者,她要去闖去拼都并非一蹴而就的事。這才多長時間,她就變心了。真要等個十來二十年的,他們還有複婚的一天嗎?
“我理解,我的意思是不需要離婚,我們可以從長計議。”
“我姐肯定不想從長計議啊,因為問題的關鍵是,你們能有孩子嘛?”陳斯晝靈魂拷問,“姐夫,你說孩子對我姐來說意味着什麼?現在可是她的黃金年齡!”
聽完他的話,祁骁終于明白郁知吟在顧忌什麼了。她這個年齡正是事業上升期,害怕婚内有了小孩被束縛住,影響她的事業。
怪不得連他們最如膠似漆那會兒,她都比較排斥和他的深入接觸,上次也是她先提出的做措施。
知道症狀,就能對症下藥了。她不想生就不生呗,隻要不離婚,都随便她。
後來,趙特助敲響門,原來是和他請假兩天,回去照顧摔跤的母親。
祁骁很爽快地批了,就在趙特助關上門準備離開時,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趙特助第一次發現阿吟和陳斯晝一起的時候,好像說了是在他母親的小區看到的。
祁骁叫住他:“趙特助,你媽媽住哪兒?”
趙特助說出一個地址後,祁骁一核對,發現與陳斯晝家正好是上下樓的關系。
好極了,他唇邊浮現一抹笑容:“趙特助,阿姨這個年紀了摔一跤可是大事,得好好留院觀察。”
“啊?謝謝祁總。可醫生說我媽沒什麼大事,不用住院,再說了,我媽要是住院了,家裡狗都沒人喂了。”
“給阿姨做個全身體檢吧,腰酸背痛的都能看看,好好休養,病房盡管住最高級的,都記在我頭上。”
祁骁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着桌子:“狗麼,我去喂。”
盡管不知道事情原委,但趙特助是懂察言觀色的,祁骁此刻的表情有一點點期待、一點點興奮、一點點溫柔,這種神情包和夫人有關的。
他很上道地回答:“這段時間我媽和我住,我媽那兒祁總您随便住。”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的月度獎金翻倍了。
祁骁想着想着便睡着了,如果睜眼就能看到她,那他還是挺盼望明天到來的。
住他樓上的郁知吟在經曆了搬家、遛狗、反複爬樓的多重疲憊後也很快就睡下了。
夢裡的她生活在遠郊深林,芳草鮮美,落英缤紛,就跟《桃花源記》中描寫的一模一樣。
她采了新鮮的果子,摘了綠油油的蔬菜,去雞窩掏了幾枚蛋,哼着小曲來到小木屋的後廚,陽光灑進來照的人暖洋洋的。
她美得都不想醒來。
嘿嘿,世外桃源……養老……美滋滋……
窗前走過熱情的鄰居大嬸,喜氣洋洋地跟她打了聲招呼:“小吟啊,你晚上有口福喽,你男人啊抓了一條大魚!”
郁知吟翹起的嘴角還來不及放下,眉頭便皺了起來。
她男人?
接着門便響了,她一看差點沒昏過去。
祁骁雙手抱着一條被摔死的大魚,臉曬得通紅,咧嘴笑得開懷,牙更顯白。粗麻布衫也掩蓋不住健壯的身材,一滴汗順着下巴沒入胸膛,随着喘息起起伏伏。
“阿吟,我回來了。”
她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