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動了起來。路回繼續解題,啟動梆子聲,把悼青山所有的鬼都吸引到古墓來;左輕白和蘭殊爾兩個捉鬼師守株待兔,在古墓周圍布下捉鬼陣,等着這些鬼自投羅網。
先捉鬼,然後打開結界,讓堵塞在山裡的怨氣散出去,悼青山爆炸危機就能解除。
這邊,三個人都在努力,另一邊,周夙孤零零地呆在陳青的小屋裡。
周夙在打坐,他在調整呼吸,一樓的怪樹還在生長,周夙現在不能情緒激動,他一激動,血肉就會被怪樹吸收得越快。
但凡是修行者都知道,打坐的時候應該清空腦袋,但周夙做不到,周夙隻要一閉上眼,腦子裡就都是金绮月的模樣。
周夙的傷口還在流血,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周夙的腦子有些暈。
昏昏沉沉中,周夙好像做了一個夢,恍惚間他好像看到金绮月走進了房間,在他面前蹲了下來。
“呀,你怎麼流了這麼多血?”金绮月看着他,露出心疼的表情。
金绮月溫柔地撫上周夙的眼睛,說:“很疼是吧?沒關系,睡一覺,一覺醒來就不疼了。”
周夙聞言睡去。
醒來時,周夙發現自己躺在家裡的床上,金绮月坐在一旁削蘋果,見周夙醒來,金绮月燦爛地一笑,說道:“你醒啦?”
金绮月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周夙,周夙搖搖頭。
“不想吃?”金绮月把蘋果放到一旁,“那就不吃吧。”
金绮月用手肘撐着床,雙手托着下巴,含情脈脈地看着周夙,甜甜地喚道:“瑾安小哥哥。”
周夙一愣,“你……你叫我什麼?”
金绮月笑眯眯地說:“我叫你瑾安小哥哥。”
“你認出我了?”周夙滿臉震驚。
“是啊。”金绮月抓起周夙的一隻手,把那隻手放在自己臉上,甜絲絲地說:“你藏得不好,我把你認出來啦,瑾安哥哥。”
金绮月神秘兮兮地一笑,歪了歪腦袋,又道:“或許我不應該叫你瑾安哥哥,我應該叫你……夫君。”
金绮月像顆奶糖一樣甜,她湊近周夙,用自己的額頭抵着周夙的額頭,輕笑着說:“你我已經是夫妻啦,不是嗎?”
周夙的心重重顫了一下。
周夙猛的一睜眼。他發現,自己還在陳青的小屋中,依然孤零零的一個人,金绮月根本就沒有出現,剛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周夙的心落了下去。
是啊,一切隻是幻想而已。金绮月怎麼可能幫他削蘋果?拿水果刀削他還差不多。
人的幻想藏着人的期待。周夙無奈地笑了笑,他知道他心底對金绮月是存着期待的,他期待金绮月能像他幻想中的那樣愛他。
盡管周夙曾對金绮月說過“你不用愛我,我愛你就夠了”這樣的話,可人都是貪心的,怎麼可能就這樣“夠了”?
但周夙的期待跟毒藥沒什麼區别,這種期待隻會拉着他沉淪、淹沒,直至萬劫不複。
“你被你投靠的那個惡鬼犧牲了。她對你真是半分情意都沒有。”
“她騙了陳青,也騙了你。”
蘭殊爾的話在周夙耳邊響起。
她讓我來送那一盒黑泥,就應該知道我會被那棵怪樹吃掉,她把我當祭品祭獻給了那棵怪樹。對于她來說,我就是一個可以随便犧牲的人?周夙不停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