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廷予厚着臉皮留宿在了青竹館。
說什麼從這裡回褚家還要開兩個小時的車,自己這個點已經算是疲勞駕駛了,都是借口。褚長赢還沒有幼稚到認為褚廷予會在京市找不到地方睡覺。
但有時候,看破不說破,也算是一種善良。
*
第二天一早褚長赢就醒了,本來以為昨天那麼晚睡,今天應該會起得很晚。
她坐在床上糾結了一下,想着要不要去找心理醫生做心理疏導。
她這個人很怕死的,如果是身體上有什麼毛病,她肯定早去醫院檢查了。可面對心理的問題,她又變得拖沓起來,她一直覺得人哪有不emo的,分時間長短罷了。
況且按照常理來說,遇上這樣的事情有幾天睡不好才是正常的。
對,再觀察幾天,如果還是睡不着再找心理醫生吧。
她走出房間,站在客卧門口聽了一會兒,沒有聽到什麼動靜,估計褚廷予還沒有醒。
想了想,走到陽台上給關眉打了個電話,“關姨,嗯,還沒起吧?今天您放一天假,我在外面吃。對,和朋友。”
昨天一天褚廷予還是很辛苦的,如果他有空,中午自己請他吃個飯。
洗漱好,褚長赢從樓下買了兩份狗不理包子回來。隻是離家還有數百米,就看到褚廷予的邁巴赫又停了一輛車,旁邊站着兩個不算陌生的人——蔡繪和褚栎。
兩個人很顯眼,穿戴精緻與略顯老舊的居民樓格格不入。褚栎是一身灰色的西裝,而蔡繪則是一件素雅的藍紫色旗袍。
難道是因為褚廷予一夜未歸來找兒子了?
褚長赢心裡默默吐槽,但走到兩人身邊時,還是有禮貌的先開口打了招呼,畢竟這兩位還是負責發自己的大學學費,怎麼說也算是老闆。
“蔡女士,褚先生早上好啊。你們是來接褚廷予的嗎?”
“長赢……。”蔡繪看着褚長赢,感覺很是陌生。
兩年不見,她的樣子并未發生什麼變化,甚至她現在的樣子與廷予更是有五分的相似。像自己也像褚栎。倘若此時附近還有其他人在,可以很輕松就看出他們之間是存在血緣關系的。
可,蔡繪卻覺得她有很多地方都不同了。
她仔細地打量着褚長赢。
眼神,褚長赢的眼神變了。剛剛到京市的時候,長赢的眼裡看向她時全是慕孺之情,後來因為相宜,這眼神中又夾雜了幾分幽怨。
而現在,褚長赢看向她們的眼神很是平靜,平靜的有些冷漠,像在看兩個完全不重要的人。她忽然有些懷疑昨晚聽到的事情,或許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褚栎顯然也注意到了褚長赢的平靜,他皺起眉,但不是為褚長赢,而是因為别的。
“上樓吧。”
有些話在外面講并不合适。
褚長赢跟在他們後面,到了門口又自覺走上前開門。
“不用脫鞋的。”褚長赢像演示似的,沒有換鞋而是直接穿鞋踩進了家裡。
其實是要的,但是褚長赢這裡沒有給客人使用的拖鞋,經常上門的客人隻有褚廷予一個,他是自備拖鞋。
對于褚家夫妻,褚長赢敬而遠之,懶得在這種小事上糾結。
她将早餐放到餐桌上,客房的門還關着,估計褚廷予還沒有醒。
褚栎和蔡繪已經坐到了沙發上,她想了想去廚房洗了兩隻玻璃杯,端了兩杯溫水過來。
“褚廷予還沒有醒,我去叫他?”
“不用了。”褚栎冷冷地打斷她,“我們是來找你的。”
“我?”褚長赢有些疑惑。難道真的是因為昨天的事情來關心她嗎?可看着褚栎的态度似乎不像。
“長赢,聞璟現在還在醫院沒有醒過來。”蔡繪适時的提醒道。
什麼意思?還沒有說兩句話,兩人就成功讓褚長赢怒了起來。
果然這兩個人不是來關心她的。看樣子竟然還是為了傅聞璟過來興師問罪的。
“他沒醒應該讓醫生想辦法,我又不是醫生。”褚長赢的語氣也沖了起來。“再說了,我才是受害者……”
“受害者!”褚栎猛的一拍桌子,打斷了褚長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