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褚廷予對褚長赢心存愧疚,但自始至終他覺得做錯的是他自己,褚相宜也是被命運捉弄的人,他無法怪她。
即使他從前對褚長赢的不喜是因為對褚相宜的喜愛,但是他仍然無法遷怒褚相宜。畢竟相宜從未為難過長赢不是嗎?
“你和相宜都是我的妹妹,我為什麼非要在你們之間選擇?”
“因為我永遠都無法和褚相宜成為一家人。”
她不喜歡褚相宜,同樣的褚相宜也讨厭她。從上次和褚相宜見面,她就感受了褚相宜的敵意,雖然對方把這種情緒藏得很深。
“家庭和睦,隻是你和褚栎、蔡繪的一廂情願,因為這是對你們最好的結果。如果你真的有你說的那麼關心我或者褚相宜,那麼你就應該站在我們的角度去考慮這個事情。你覺得我和她之間發生了這麼多事,真的還能夠毫無芥蒂的成為相親相愛的姐妹嗎?”
被交換的人生,在偏離軌道數年之後強行恢複原有的方向本來就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何況她和褚相宜想法都被忽略了,大家都隻是簡單粗暴的要求她們成為一家人。
“如果是因為感情基礎,你們和褚相宜的确可以成為一家人;如果是講究血緣關系,你們和我是理論上的一家人。可我和褚相宜又憑什麼要成為一家人呢?”
人類似乎天生具備一種劣根性,容易将惡施加到最弱小的人身上。
在這樣别扭的家庭關系中,明明一切不幸的源頭大部分來自褚氏夫妻的強勢,就連褚廷予也是這其中的推手,但是她們仍然堅持不懈地憎恨對方。
比起掌握經濟大全的父母與擁有血緣關系、感情基礎的哥哥,有感情的但沒有血緣關系的養女,和擁有血緣但沒有感情基礎的女兒,都是最好對付的人,所以她們将尖刀對向彼此。
褚長赢殘忍的敲碎了褚廷予的幻想。
“褚廷予,我現在挺好的,褚家也挺和平的。大家維持現狀不好嗎?”
褚廷予不知道是自己言語的匮乏,還是事實就是如此的殘酷不容辯駁。
他将紅包放在桌上,“密碼是卡後八位數。”
他狼狽離開。
終于走了,褚長赢講得口幹舌燥,她将桌上的糖水一飲而盡。
其實話講清楚了,她心裡也舒服不少。這口氣她早就想替原主出了,但是她慫,對着褚栎和蔡繪不好說。可對着褚廷予卻可以毫無負擔的說出來。
關眉回來的時候,家裡隻剩下褚長赢了。
“關姨,這草莓好漂亮啊。”
關眉買的草莓,新鮮個頭又大,紅得鮮豔欲滴。
“我馬上去洗。”
“分一半出來,我給司禮和陶姨送去。”
“好。”
草莓過了水就不好儲存了,關眉沒洗,隻拿了個大碗裝了滿滿一碗。
“褚廷予走了?”司禮開了門,看到褚長赢端着草莓。
看起來她心情還可以,應該沒有受委屈。
“他走啦。你快接草莓,好重啊。”褚長赢嗔道。
司禮接過草莓,側身給褚長赢讓了條道。
褚長赢熟稔進門換上自己專屬的拖鞋。“陶媽不在嗎?”
“她去買東西了。”
“他找你做什麼?”
“果然還是要親身經曆才能感同身受。”褚長赢聳聳肩,“他在西北吃了點苦頭,才突然意識到原主之前過的有多慘。”
“那他是來找你回家的?”
司禮端着碗的手一緊。
“我才不回去呢,這裡才是我的家。”
*
褚廷予一臉落寞地回了褚家。褚栎和蔡繪還沒有回家,但褚相宜早早就在家裡等他了。
“哥哥,你終于回來了。”褚相宜高興的迎了上去,“是飛機誤點了嗎?”
錢叔說哥哥的飛機十二點就到京市了,但是她等到快六點哥哥才回來。
褚廷予沒說什麼,褚相宜察覺到他深深的疲憊,又見到他黑瘦了許多。
“哥哥是累了吧。餓不餓,先吃點飯,再去好好休息一下。”
她語氣中盡是關愛與心疼,褚廷予任由她拉着走。他想問她,我想接長赢回家,你怎麼想?
但心裡糾結許久,褚廷予最終沒有開口。
今天在長赢那裡已經受盡了打擊,他無法再承受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