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桓宇嘿嘿了兩聲,然後又盡顯他的紳士風度:“妹妹你沒事吧?那個我們也得趕去教室,恐怕送不了你了,你哪個班的?知道怎麼走麼?”
楓曉擦了擦手心的汗,在褲子上狠抓一把,“謝謝,我就在這裡。”
說完低下頭抓着書包肩帶飛速逃離,連一句客氣話都沒有留下。
康興鋒還沒到教室,沒有老師的鎮壓,教室就像一鍋炸開的熱油。
剛結束漫長的暑假,很多同學的心還沒收回來,好不容易熬過初三這關鍵的一年,剛上高中的少年少女們暫且将學業的壓力抛之腦後。
楓曉本以為這個班會是最壓抑沉悶的班級,沒想到看到大家坐在座位上你說我笑,提高的心頓時也放了下來。
望着那抹小巧纖細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梁桓宇發出了一聲敬佩值超标的“卧槽”。
“一班的啊,卧槽差點就心動了,不過一班還是算了,像我這種英語三十分的學渣高攀不起。”
陳漾嘲諷味十足,“你雖然英語三十分但你一學期勾搭的女生不下三十個啊。”
“我那不是為了給我們籃球隊長點臉,到時候我們班比賽,給我們加油的妹子多,隊伍士氣就高。”梁桓宇詭辯道:“我才要羨慕你,每個月都有女生跟你表白,我也好想受女生歡迎啊。”
陳漾道:“小心爛桃花。”
“那也比沒有好。”
“甯缺毋濫,強扭的瓜不甜。”
“扭了還能解渴,不扭毛都沒有。”
“......”
算了,陳漾懶得再對牛彈琴,梁桓宇不禁又想到楓曉:“那女生以前沒見過,不是我們本部的吧?”
陳漾看上去行知缺缺并沒有接話。
梁桓宇也早已習慣了他這副漠不關心的态度,雙手抱着後腦勺,言語裡透着說不出的羨慕。
“我要是能成為這樣的人我爸不得把我祖宗八代都燒一遍香。就因為中考考成這樣,我纏他兩個月讓他給我買輛機車他都死活不同意,日子難過啊。”
陳漾冷不防地譏笑了一聲,“機車也需要駕照,請問你考了嗎?”
梁桓宇還真不知道這事,瞪大了眼睛,“還需要那玩意?啥時候能考?”
陳漾說:“高中畢業前你就别想了,18歲以下的未成年不能申請駕駛證。”
“我爸那個死騙子,當初還說隻要我中考能考進市一千名就答應給我買機車的。”
“但你不也沒進不是麼?”陳漾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最後一點遮羞布。
梁桓宇神情複雜,“陳漾,那麼多人不喜歡你是有原因的。”
1301、1302和1303三個班緊挨着,經過一班的時候裡頭頓時傳出一陣陣低語讨論和驚歎。
梁桓宇說:“當然,這些被你皮相迷惑的人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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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曉踏進教室後,教室内如火如茶的讨論氛圍并未因她的加入受到半分影響。
康興鋒說班上90% 的同學都是初中部直升上來的,所以大家彼此并不陌生,開學第一天聊得格外火熱。
楓曉瞄準靠近走廊的最後排一個空位置,安靜地坐在位置上,先不急着變成李珍說的開朗大方,而是花費十秒時間打探她所處的一個新環境。
教室很大,四扇大而幹淨的玻璃窗,牆壁被刷得粉白。
兩邊的牆上挂着積極向上的,譬如“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天才是1%靈感加99%汗水”等等名人名言。
黑闆是左右開合的智能黑闆,中間夾着投影幕布。
靠窗的兩邊隻有兩列并在一起,而中間并了三列,相比隻有一個同桌的同學來說,坐在中間的同學一扭頭同時就能跟五個人聯絡。
楓曉目光慢慢地從後排中間那位聊得火熱的女孩身上移開。
簡直就是交通樞紐般的存在。
她以為名校實驗班會跟她以前初中不一樣,甚至預想剛跟大家見面的時候他們是不是第一天就埋頭學習到誰也不理誰的程度了。當真正進到這個班級後,她似乎對這個班級似乎有了新的認知。
剛坐下沒多久,就聽到右邊幾個女孩在議論:“诶快看那不是陳漾嗎?他好像分在三班,就在我們這層隔壁的隔壁。”
“你怎麼知道,三班聽說是貴族班,裡面的人要麼家裡有錢要麼家裡有權,成績沒那麼好所以安排的老師基本上跟我們班的差不多。”
楓曉邊收拾書包邊下意識循着她們的視線往走廊望去。
正是剛才樓梯間遇到的那兩個人。
從剛才那句“阿漾”聽來,她大概知道她們說的陳漾是誰了。
少年走路帶風,背影蒼勁削瘦,骨子裡的少年氣勢如破竹填滿了整個蟬聲不斷的夏日,逼人無法忽視。
梁桓宇大步流星,邊走邊跟他們班的人問好,搞得跟體察民情的皇帝一樣。
他注意到坐在教室後面的楓曉,迅速戳了戳陳漾的胳膊。
陳漾停住腳步,循他視線望去,跟楓曉的眼睛再次碰了個正着。
像是被抓到偷看一般,楓曉立馬移開視線,裝作正忙着整理書包那樣,其實書包裡除了一個筆袋,幾個本子,一個寺廟祈福買的香囊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陳漾語氣裡充滿疑惑,“幹嘛?”
“幹嘛?告訴你那裡有個人而不是鬼。”梁桓宇沒好氣道。
陳漾目不留痕地走楓曉身上移開,跟看白癡一樣看了他一眼。
旁邊的女生還在樂此不疲地聊着。
“白天沒忍住找了下他的名字,本以為能跟他一個班,沒想到去了三班。”
“你不會想不開還喜歡他吧?出家得了吧,出家是條路,喜歡陳漾可不是條路,是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