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昏昏沉沉的時候,殷稷就感覺自己呼吸困難,仿佛被浸泡在水裡,掙紮不脫,胳膊腿兒被水草絆住,黏膩濕漉漉的緊緊蔓延纏繞在他身上,那種觸感,
令人感到非常厭惡作嘔。
他浸泡在黑色沉沉的寒涼海水裡,正揮刀厮砍,耳廓邊就聽到了一道輕柔的呼喊。
仿佛呼喚地指引。
他不可避免被這聲音吸引,掙脫水草,朝着那輕柔聲音,緩緩遊過去……
沒想到,一覺睜眼醒來,倒是感到身上幹爽,被人換了套幹淨的袍衫,沒有了濕濡的疲倦不适。
隻是意識依舊燒的發沉。
他眸色往上凝過去,眼前立着一道纖挑的靓麗身影,小女人身上獨有的馨香,争先恐後不斷撲到他鼻息裡,
殷稷感到萬分别扭,有點不适,臉色一沉,
偏頭躲了下,離她遠了些,剛要松下一口氣,
就見女人翹着蘭花指,從碗裡舀了一勺藥汁,正要喂過來的時候,
女子就聽見炕邊聳動聲響,倏然擡起腦袋看了過來,
兩人對視一眼,
女子眼裡頓時微微閃爍,露出興奮難掩的歡喜,下意識睜大眼眸,挺直了柔軟的腰肢,激動放下瓷碗,
她深情地凝望他一眼,然後飛速伸出柔軟的手,過來握住他瘦骨沒有力氣的掌心,
用白嫩嫩的臉頰,滿是依賴眷戀地輕輕蹭着他削瘦的下巴,心疼地親了親他。
女子花朵一樣粉紅嘟嘟的香嫩唇瓣,吐息如蘭,噴薄湊近他,
珍珠叮叮當當的輕盈泡泡袖,刮在他面無表情的冷漠臉龐上。
女子環上他的脖頸,
殷稷面容一肅,抗拒擡手推搡熱情的女子,他臉頰燒得滾燙,唬人氣勢不足,吓不住人,
隻能闆着正經,一絲不苟的蒼白臉龐,更加性淡冷漠臉。
可也威懾不住她,殷稷臉色漲紅,根本抵擋不住這女子攻勢,
這女子很是自來熟,
她腦袋趴在他脖頸裡,睫羽抵着他滾燙發熱的額頭,無比歡呼雀躍,
“夫君,”
“夫君你醒啦!”
“還疼不疼,”
她臉頰輕輕貼在他的下巴,嗓音小小如蚊吶,疼惜撫上他瘦骨嶙嶙幾乎要脫相的臉龐,
“桑娘好擔心好擔心你呀,想抱一會。”
女子環住他脖頸的力道漸漸收緊,臉頰抵上來,與他呼吸交纏,
“這樣夫君下次夢魇就會夢到我了。”
女子小蜜糖解花語一樣,那些美妙情話她幾乎沒有卡頓,很是輕松,張口呢喃着,“夫君,”
“桑娘保護你好不好。”
女子漂亮的狐狸眼裡閃閃光亮,比夜晚小窗戶外的繁星點點還要亮,
澄澈的眸子裡頭,盛滿了對他的孺慕愛戀,依賴與擔憂。
殷稷一燙,慌忙偏頭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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