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響午,周太醫就趕到永安侯府求見映雪,一番交談後,周太醫驚訝地得知,映雪竟僅憑自己的興趣,就學會了些淺薄醫術,不僅能制藥,還熟知衆多醫案,隻是尚未掌握診脈之法。周太醫既感歎映雪的天賦,又為她不能系統學習醫術而感到可惜,猶豫再三,終是向映雪表示想收她為徒。
周太醫乃太醫院中僅次于李院使的院判,出身真正的醫學世家,醫術高明,在皇宮主要是為太後看脈,其餘更多的時間則用于著書立說,可謂是醫學界的翹楚。
映雪聽聞周太醫的話,驚喜之色瞬間溢于言表。然而,她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女子身份可能會帶來諸多不便,于是便将期待的目光轉向了一旁的老夫人。
老夫人微微颔首,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說道:“周太醫,您能瞧上這丫頭,實乃她的福分。隻是這收徒之事,茲事體大,還需等她爹永安侯回京再做定奪。眼下這疫症肆虐,倒可先讓映雪跟着您一同研究藥方,為抗疫出份力。”
周太醫微微躬身,恭敬地拱手說道:“老夫人所言甚是合理,這丫頭身為侯府嫡女,身份尊貴,确實需要永安侯來做決定。不過老夫人願意讓她協助我一同研制藥方,我心中着實十分欣喜。”
映雪謙遜地說道:“能在抗疫之事上略盡自己的微薄之力,映雪深感榮幸。”
映雪決定随周太醫前往京郊的隔離區,老夫人一聽,臉上頓時布滿了憂慮之色。緊緊拉住映雪的手,聲音顫抖着說道:“映雪,那隔離區危險重重,祖母知你心善,但也不可以身犯險。”
映雪寬慰老夫人道,“祖母放心,映雪知道分寸,且剛周太醫也說過了,我之前煉制的藥丸确實有防護之效。我若隻在府裡,怕是無法配合周太醫行事。”老夫人還有些不放心。
一旁的蘇璟皓開口道:“祖母,我陪妹妹一起去,定會護她周全,您放心。”
老夫人看看映雪,又看看蘇璟皓,猶豫再三,也隻好同意。
京郊隔離區,映雪把藥丸的方子提供給周太醫。周太醫則神情專注,将疫症的詳細脈象一一描述給映雪,讓映雪辯症。
簡陋的棚屋内,彌漫着草藥的苦澀氣息。映雪和周太醫時而蹙眉思索,時而低聲交流,全然不顧額頭上不斷滾落的汗珠。
經過兩天的反複測試及驗證,他們終于成功研制出了疫方。那一刻,映雪和周太醫疲憊的臉上綻放出欣慰的笑容。
消息如春風一般迅速傳到了皇上耳中。皇宮内,皇上聽聞此事,龍顔大悅,爽朗地笑道:“好!待太子赈災回京,朕要一起封賞!”
朝堂之上,群臣紛紛跪地高呼:“皇上聖明,此乃我朝之福!”
映雪會醫術及與周太醫一起研制出疫方的消息也在朝中傳開。
疫方八百裡加急,快馬加鞭送往中原颍陽。
颍陽城中,太子及永安侯正于府衙内愁眉不展。窗外,蟲災雖已得到一定程度的緩和,但此時最為緊迫的乃是那已然擴散開來的瘟疫。盡管他們及時采取了諸多措施,然而瘟疫的傳染性極強,蔓延之勢難以遏制。即便征用了衆多民間大夫,可藥方的研制依舊毫無進展。
許牧舟看着太子眼睑發青,滿是擔憂,催促道:“殿下,您瞧瞧您這憔悴的模樣,還是先去休息吧。送去京城的折子也有幾日了,快的話,明日或許就會有消息傳回。”太子緩緩搖搖頭,聲音略顯沙啞:“再等一會兒吧,我還不困。”話音剛落,太子便沒忍住,一陣劇烈咳嗽起來,身體都跟着微微顫抖。
永安侯見狀,眉頭緊皺,猶豫片刻後說道:“小女出京前給了臣幾款藥丸,其中有治療寒咳的,殿下可要讓太醫仔細化驗一番,看是否适合殿下服用?”
太子還未來得及出聲,許牧舟趕忙說道:“侯爺,您這女兒當真是聰慧非凡,天賦極佳!之前若不是提前服用了您給的藥丸,說不定咱們這一群人都染上了瘟疫。可見令嫒在醫學上的造詣非同一般。”
永安侯連忙謙虛道:“世子謬贊,要不是世子慧眼,第一時間就發現難民中情況不對,疑有疫症,提議按疫症防護,恐怕這颍陽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