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把女子帶回了映月閣,示意竹韻帶她下去換身衣裳。
不多時,女子便前來求見映雪。她一進屋,便毫不猶豫地朝着映雪直直下跪。“求主子賜名。”女子的聲音堅定而恭敬。
映雪微微挑眉,問道:“你可是暗一?可會哪些本事?”
女子點頭應道:“奴婢正是暗一,除了擅長武藝,還略懂一些毒術。”
映雪回想起暗一剛才在街頭臨危不亂、滿身凜然氣節的模樣,心中有了主意,緩聲道:“你以後就叫竹清吧。跟着我,怕是不能像在你原主子那般建功立業了,你可覺得委屈?”
女子堅定地搖頭,“竹清多謝姑娘賜名,姑娘今後是竹清的唯一主子。”
映雪自然不知道,暗一是許牧舟身邊最為厲害的暗衛,那可是景陽侯府耗費了十幾年的心血才精心培養出來的。
此刻的映雪,隻是滿心羨慕景陽侯府的财大氣粗。她深知世家大族都會培養自己的暗衛,沒有暗衛的世家根本稱不上真正的世家。可惜永安侯府建府不過三十多年,着實沒有培養暗衛的深厚底蘊。唯有映雪的祖父當年随先皇征戰天下,手下那群退下來的殘兵,如今永安侯府一直在悉心照料将養着。
想到此處,映雪的眼神倏地一亮,或許可以找父親提及一番,那些殘兵的後代之中,若是有資質出衆的好苗子,侯府大可以一起培養。畢竟他們生來就對侯府懷有深深的歸屬感,定能忠心耿耿。
江嬷嬷聽聞映雪從府外帶回了一位女子,急匆匆地過來求見映雪。她邁進屋内,微微躬身行禮後說道:“姑娘,聽丫鬟提起您從街上救了一名女子,并帶回了侯府?”映雪輕輕點了點頭,“确有此事,怎麼了?”
江嬷嬷眉頭緊皺,憂心忡忡地道:“如今京城多了許多流民,奴婢是怕姑娘您一時心善,不小心帶回了心懷叵測之人,恐對姑娘不利。”
映雪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目光如炬地提醒道:“嬷嬷,你别忘了,你當初也是我娘從難民中把你帶回府裡的。若是當初沒我娘把你帶回,或許你都不一定還能活着。現如今,你怎麼會對跟你身處同樣境地的女子無一絲憐憫之心?”
聞言,江嬷嬷的臉色刹那間變得蒼白如紙,身子忍不住哆嗦起來,嘴唇顫抖着道:“姑娘,奴婢絕無私心,是奴婢想差岔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映雪也沒再繼續責難,隻是直接吩咐道:“如今采薇因犯錯被發賣,映月閣還少一個二等丫鬟,就讓竹清頂上吧,其它的你去安排。”
江嬷嬷忙不疊地點頭應下,退了出去。
榮晖堂内,蘇秀蓉正與映雪圍坐在雕花檀木桌旁,準備商量着明日去昙華寺之事。見蘇沁雪、蘇映蓉和向莞宜幾人也在一旁。
順口問道:“我明日同三妹妹去昙華寺,你們要一道去嗎?”
蘇沁雪疑惑地問道,“三姐姐不是才去了昙華寺沒多久嗎?怎麼又要去?”
映雪含笑道,“上次去是有事,這次去是遊玩,怎麼能一樣。”
蘇沁雪一時語塞,還沒決定要不要去,蘇映蓉便迫不及待地搶着回道:“都一起去吧!我們也好久沒去過昙華寺了,還可以在昙華寺吃了齋飯再回來。”向莞宜也笑着附和道:“這個季節的昙華寺正是最美的時候,我們到時還可以去賞楓呢。”
蘇映蓉見蘇沁雪仍未吭聲,忙哄道:“四妹妹,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去昙華寺的楓林中跳舞嗎?明日你跳舞,我撫琴,讓向表妹作畫,定能成就一番别樣的風趣。”
蘇沁雪聽聞,這才展露笑意,興奮地說道:“那我們早點回去吧,好好準備明天的裝扮。”
映雪與蘇秀蓉對視一眼,皆是一臉無奈的神情,但也隻能無奈作罷。
翌日,清晨的陽光柔和地灑在侯府朱紅色的大門前,府中早已準備了五輛馬車,為首的一輛最為精緻。映雪,與蘇秀蓉、蘇沁雪一同登上了為首那輛。
映雪這次帶了綠绮和竹清同行。綠绮見竹清面容清冷、寡言少語,心中以為竹清是身世悲慘,才有幸被姑娘救回侯府。一臉和善,輕聲安慰竹清道:“咱們姑娘可是這世上最好的主子,你跟着姑娘,隻要對姑娘忠心耿耿,姑娘必定不會虧待你的。你的好日子都在後面呢,以前那些個糟心事過去就讓它過去吧。”
聞言,竹清輕輕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略顯僵硬且不太自然的微笑。
綠绮瞧見,心中越發覺得竹清可憐,又接着說道:“咱們映月閣的人都好相處得很。雖說白芷以前喜歡捧高踩低,但最近做錯了事受了罰,已經收斂許多了,以後也斷然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
竹清一時不知該如何搭話,隻能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明白了。
綠绮一路上興緻勃勃地向竹清介紹着侯府的人員以及映雪的愛好,竹清則神情專注地聆聽着。偶爾,也會輕輕點頭附和幾句,聲音輕柔而簡短,倒也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