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點了點頭。
随從把禮物放下,映雪幾人圍了上去。
除了一些江南絲稠,每人一把蘇繡折扇、一方蘇繡手帕和一支玉簪。玉簪的精緻程度與品質稍有差異,映雪的那支最為精緻,嫡庶有别,晚膳過後,永安侯端坐在太師椅上,詢問起映雪幾人的功課。當聽聞映雪不僅在對弈中赢了李祭酒家的嫡姑娘,還研制出了獨具療效的香丸,并且要與嘉柔郡主及清平縣主一同開鋪子,兒子在馬術課上又奪得了第一,甚至還獲得了太子賞賜的玉佩,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強烈的自豪感。
沒想到,自己不過出門短短一個多月,兒子和女兒竟都有了如此顯著的長進。
永安侯面帶親和之色,對着映雪說道:“映雪,你要與郡主她們開鋪子,若有什麼需要爹爹幫忙的,爹爹定全力支持你。”接着又言道:“開鋪子所需用到的銀子,你直接去找李總管支取便是。”
映雪剛要開口,便聽到大夫人出聲問道:“侯爺,這映雪開的鋪子算是侯府的還是将來給映雪當作嫁妝?”
永安侯整了整衣袍,說道:“既然是映雪開的鋪子,自然是映雪自己的,難道侯府還需要女兒開鋪子賺錢來貼補不成?”
大夫人似乎有些猶豫,說道:“将來給映雪當嫁妝自是毫無妨礙,隻是眼下是不是先歸到侯府,畢竟開鋪子的銀子要從侯府支出,侯府最忌諱的就是一碗水端不平。”映雪心中冷笑,她雖說不在乎這鋪子是否歸到公中,畢竟侯府将來是大哥的,但她最為厭惡大夫人總是打着為侯府着想的旗号,私下裡卻幹着損害侯府之事。正要打斷大夫人說話,便傳來老夫人的斥責聲:“行了,鋪子就是映雪的,她想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不必再啰嗦。要是侯府其他的姑娘,也有這等能耐,侯府自然也會支持,定會一碗水端平。”
聞言,大夫人正欲解釋,映雪則朝着永安侯展顔笑道:“多謝爹爹的支持,不過開鋪子,無需府裡出銀子,映雪隻出方子就行,至于其他的都由嘉柔郡主和清平縣主來出。”随後又轉向老夫人,俏皮一笑,說道:“而且映雪獨占四成股呢。”
這下可把老夫人驚到了,問道:“這方子竟如此值錢?”
映雪含笑,緩緩點頭道:“按清平的說法,或許能日進金鬥。”老夫人笑得格外明媚,說道:“不曾想,映雪還是個小财神呢。”
聽聞此言,蘇沁雪與蘇映蓉嫉妒得眼睛都紅了,大夫人更是隻能強裝笑顔。
衆人又閑聊了片刻,便各自回了自家院子。
映雪回到映月閣後,将綠绮喚了進來,吩咐道:“這段時日,你讓雀兒仔細留意馬夫與香菱的動向,最好能探出他們之間究竟有何陰謀詭計。”綠绮點頭應承,旋即匆匆去安排了。
映雪在心中反複默念香菱的名字,總覺得似乎在别處也曾聽聞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或許隻是湊巧罷了。
晚間,白芷留下值夜。
映雪讓白芷倒茶,連喚了兩次,白芷竟都毫無反應。映雪頓時怒了,高聲喝道:“你在發什麼呆,連叫你兩次都毫無察覺。”
白芷這才如夢初醒,驚慌失措,趕忙跪下求情道:“奴婢方才不小心走神了,請姑娘責罰。”
映雪并未讓她起身,隻是輕聲問道:“白芷,你在我身旁有多少年了?”
白芷回道:“ 奴婢八歲便來到了映月閣,至今已有九年了。”
映雪微微颔首,說道:“那如今你已然十七歲了,正值談婚論嫁的年紀,你可有什麼想法?”
聞聽此言,白芷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回姑娘,奴婢隻想一直陪伴在姑娘左右,求姑娘莫要将奴婢許配他人。”
映雪也未勉強,說道:“既然你尚無嫁人的心思,我自然不會逼迫于你。本想着咱們主仆一場,倘若府裡有合适之人,我也願成全你,将來不管是留在府裡還是随我嫁人,都能當個管事。”
提及管事,忽然之間,映雪憶起是在何處聽過香菱的名字了。前世,因自己無子,在大夫人的提議下,替陳煜安納了向莞宜為妾。曾聽丫鬟閑聊時說起,向姨娘有個叫香菱的丫鬟命好,嫁給了侯府的管事,還脫去了奴籍。
前世向莞宜入永甯侯府之時,身邊并未帶着香菱。難怪自己對香菱印象不深。
映雪心中暗自思忖,就是不知這香菱究竟立下了多大的功勞,竟能如此深得向莞宜的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