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星的氣候是很難下雨的,今夜卻難得下起了細細密密的小雨。
細弱的雨絲打在窗戶上,發出細微的滴答聲。
纖長筆直的手指下意識的蜷縮,攥緊了床單。
另一隻戴着戒指的手覆了上來,緩慢而不容抗拒地分開他的手指,扣住他的手,輕吻了一下他微微汗濕的指背。
左手的無名指上,兩枚銀白的戒指交錯,兩隻手緊緊交握。
雪松清新的木質香充斥着房間,與鸢尾花柔和的花香交織在一起,一夜都沒有散去。
……
第二天,容止汀醒來的時候,白瑾秋已經不在房間裡了。
床上幹淨清爽,房間裡開了空氣循環系統,過濾掉了所有暧昧的氣味,微風将雨後清新濕潤的空氣送入房間,拂動窗邊的薄紗。
容止汀累得狠了,這個時候還有點迷惑,爬起來喝了點水去了趟衛生間,就縮回還殘留着雪松信息素的被窩裡繼續睡回籠覺了。
悶頭又睡了兩個小時,這才徹底清醒過來。
他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伸到一半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茫然,這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一點異樣的感覺都沒有。
往常要是他想做這個動作肯定腰疼腿疼全身疼。
今天别說是感覺了,他解開衣服看了一眼,身上甚至一點痕迹都沒有。
容止汀:“?”
怎麼回事?
他記得昨晚他們并沒有刻意收斂克制,面對遲來了一世的求婚,兩人都是情難自抑……這是白哥幫他擦過藥了?
他下意識地回憶了一下。
昨晚标記的過程還是不容易的。
不管容止汀和白瑾秋的感情有多深,都改變不了他是個F級Alpha的事實。F級和S級的等級差距太過懸殊,導緻最終标記很難落成。
容止汀記不清自己咬了他哥多少次。
一開始白瑾秋格外的克制,溫柔到了極緻。S級Omega刻意引誘的信息素撩得他失神,無意識地把他哥的後頸咬出了血。
這對雙方都是種難以言喻的刺激。
血腥味和疼痛,以及由腺體散發出的信息素都是讓人失控的誘因。
标記落成的那一刻,他聽見他哥輕輕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然後……不再克制自己。
後面的一切不堪描述……
容止汀臉上發燙,用力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停止回憶。
其實白瑾秋事後幫他清洗擦藥不是什麼稀罕事。但因為他的體質問題,普通的藥物不可能讓他一晚上過去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因為這種事用高級療傷藥物又沒有必要。
今天是怎麼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容止汀才反應過來他哥為什麼專門給他用特效藥。
餐桌上,墨北城先生闆着一張臉,目光如炬地把他從上到下都掃描了一遍,在他左手的戒指上停留了一秒,眉毛一跳,好在最終沒說什麼。
容止汀:“……”他哥好有先見之明。
剛松一口氣,轉頭他就對上了連容先生的目光。
連容先生倒是神色和往常沒什麼區别,唯獨看向他的眼神笑意盈盈,似乎看透了些什麼。
容止汀瞬間耳朵就紅了,欲蓋彌彰地問:
“那個……白哥呢?”
“我讓人帶他熟悉組織内的事務去了。”墨北城先生道,“你們要組建一支新的隊伍,需要和原有的作戰單位做好職責分配和工作交接。”
容止汀動作一頓,神色微妙。
原有的作戰單位……科博·尤斯塔斯的隊伍。
連容先生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說:“正好,最近我們的人員活動範圍擴大,尤斯塔斯那邊已經快忙不過來了。我看他最近都在招納人手,瑾秋帶着黑灰過來正好幫他分擔一下。”
說着,連容先生端起還冒着熱氣的湯羹抿了一口,眼睫微垂。
朦胧的白霧後面,那雙溫和的眼睛流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懾人。
白霧朦胧了那一瞬間的神情變化,容止汀沒有察覺,心說如果是那個人,大概一點都不希望有人幫他“分擔”,大量招納新人很可能是在為掀起反叛積蓄戰力。
“對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飯吃到一半,連容先生突兀的一句話讓容止汀差點一口水噴出來,咳得驚天動地,用手擋着嘴震驚地看向語出驚人的男人。
“怎麼這麼看着我?”連容先生微笑,“瑾秋向你求婚了不是嗎,你戴着戒指那肯定就是答應了。準備什麼時候舉行婚禮?”
容止汀還沒說話,墨北城先生就先炸了:
“這麼早結婚幹嘛?止汀才二十歲,年紀輕輕的那麼早定下來幹什麼……”他在連容先生面帶笑容的危險目光下漸漸消了音,黑着臉移開視線,氣呼呼地給自己倒了杯涼水降火。
連容先生重新轉向容止汀:“所以,你們兩個商量過了嗎?”
容止汀輕咳了兩聲,耳根微紅:“……還沒有,但我們不急着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