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未知,接下來,她不能再把程曦拉進來了,免得她再擔心。
澄園的位置離市區有一段距離,隻能先離開這裡。江笙借了一把備用傘,小跑找到了門口的擺渡車。
因着下雨,路面濕滑,車子走得很慢。雨天打車也很困難,江笙提前排隊,終于在她下擺渡車的時候,順利坐上了另一輛通往風葉酒店的車。
濕漉漉的地面泛着油油的光亮,紅燈的光芒時不時投映在地面上。
隻有五分鐘了。
江笙往外看去,酒店就在前方,可是前面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狀況,車已經停在原地,處于怠速狀态。
江笙一言不發地看着表盤上指針一點一點走過。
不能再等了。
她推開車門。
雨下得又密了很多。
她腳下的高跟鞋變成累贅,她沒做多想,脫下拎在手中。
兩個紅綠燈口,奔跑濺過的小小水花重新落下歸于平靜。
隻剩一分半,江笙終于趕到了酒店大堂。
劉玉的特助微笑迎過來,“江小姐,請跟我來。”
傘被旁邊的人接過,江笙平複好自己的呼吸,跟過去。
電梯很安靜,但速度很快,數字不斷變化。
江笙悄然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抽出紙巾。
“現在就很好。”特助忽然說。
江笙要擦臉的動作停頓下來,紙巾微動。
轎廂内靜谧得呼吸可聞。
特助什麼都沒有再說,好像她方才并沒有提醒過什麼。
叮地一聲,52層到了。
“江小姐,請。”
這是一部專用電梯,直通到劉玉52層的住處。
當江笙出現在劉玉面前時,剛好二十分鐘。
“劉董,我先走了。”特助說。
劉玉點頭。
電梯再次開啟,關閉,這裡重新安靜下來。
劉玉已經把外套脫掉,露出裡面的襯衣來,順直的長發被簡單紮起來,看起來比在晚宴随和幾分。
她端着水晶杯坐在江笙面前的黑色真皮沙發上。
“坐。”
江笙從善如流,坐在了距離劉玉不近不遠的位置上。
她的頭發已經散開,發尾上的水汽早已經凝結,沾濕了發尾。鬓邊的頭發又因為淋了些雨,而有些濕潤,貼在她的下颌上。連睫毛也潮濕得聚成小簇,眨眼時,看起來眼睛霧蒙蒙,像是也下過一場雨。不知道因為冷還是其它,她的臉色更加蒼白,連嘴唇的血色也淡了許多。
“這件事情屬于公司做出的決定。”劉玉手指在杯子裡紋理上摩挲,“今天我和江小姐講得很清楚。”
江笙點頭,“是,我自己會去搜集更多證據。”
劉玉止住了江笙的話頭,放下杯子,“江小姐好像是學美術的?”
“油畫。”江笙隻得按耐下自己的想法。
“江小姐,我是一個商人。”劉玉語氣很輕,狹長的黑眸湧動着江笙看不懂的情緒。
這是不是說,這件事情有轉圜的餘地。
與此同時,言下之意也已經很明顯,如果劉玉最終決定插手這件事情,那麼,江笙能付出的是什麼?
她有什麼?
她有什麼,是劉玉沒有的?
或者是劉玉想要的?
江笙輕聲說:“劉董,我不确定您需不需要。”
暖色燈光裡,劉玉解開了袖扣,慢慢将衣袖卷起。她手腕上的手表也被摘下,安置在茶幾上。
江笙坐在原地,心中幾番掙紮,她想到了母親,想到了自己無望的未來,也想到了發過誓言的她,心被反複拉扯。終于,她站起身,赤腳踩着羊毛地毯,在劉玉面前緩緩蹲下,她幾乎是伏在劉玉的膝蓋上,擡起眼,聲音有些輕啞,“或許,我隻有我自己可以與您交換了。”
“江小姐是在勾|引我嗎?”劉玉不為所動,她低眼瞧着這個狼狽的女人,問得直接。
羞愧引得江笙雙頰開始泛紅,片刻後,她緩和好自己的呼吸,粲然一笑,“是的,我在勾|引您。”
劉玉伸出食指,輕輕點上了江笙中指的戒圈,問:“那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