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小囡感覺自己的臉蛋都要被她擦破皮了,但是她不敢多言,怕被趕出去,隻是妻主也太粗魯了,粗硬的布料蹭在臉上,利利的疼。
看着她小麥色的臉上沒一會就泛起了紅暈,還以為她被自己說得不好意思了,輕笑一聲,“呵,這會知道害羞了,都這麼大個人了還哭鼻子。”
“妻,妻主,可以輕一點擦嗎?小囡臉疼。”小囡終于受不了,她的臉火辣辣地疼,偏生妻主還認為她是在害羞,下手的力氣都比剛才大了點。
呃,宋雨給她擦臉的手停了下來,捏着那一塊粗糙的布料摩擦了一下,随後給她整理好衣領,“咳,你自己擦一下吧,我先去後面割稻谷了,有事喊我就行了。”
說完也不給她開口的機會,腳步匆匆地走了出去。真是太尴尬了,此地不宜久留,她還是趕緊去田裡割稻谷吧,勞動使人遺忘一切的尴尬。
小囡看着自家妻主纖細的背影,歪頭笑了一下,接着繼續端起碗大口扒着白米飯,大口喝着有油腥的蘿蔔湯,滿足極了。
一刻鐘後,小囡将舔得幹幹淨淨的碗拿去洗了,然後打量了一下廚房,竈台幹幹淨淨的,柴火也碼得整整齊齊的,好像沒什麼需要她整理的了,于是走出去繞過房子來到宋雨家的田地裡。
她以前在村子裡就聽說宋雨家的田在她家房子後面,那裡草木茂盛,大部分的陽光都被高大的樹木給遮擋住了,所以她家的地沒有得到充足的陽光培育是不可能有好收成的。
可是誰能來告訴她,這金燦燦的稻穗被胖乎乎的谷子壓彎了腰的場景,究竟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她做的一場夢?這種豐收場景,她從小隻在夢裡見到過,村子裡根本就沒有出現過。
小囡伸出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痛,那就是真的了。
“你哭什麼?”
宋雨本來在田裡割稻谷割得好好的,冷不防看見一個小豆丁站在田間小道上呆呆地看着稻穗,期間還用手掐自己,行為舉止就跟傻了似的,忍不住放下鐮刀走過來,小呆子竟還哭了,這下宋雨不淡定了,别不是中邪了吧,伸手搭在她肩膀上搖了搖,“小囡,小囡,你怎麼樣了?怎麼哭了呢?”
小囡回過神來,看着一臉着急的宋雨,“哇”一聲哭了出來,“哇嗚~妻主,好多好多的糧食啊,小囡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這麼碩果累累的場景,哇啊~”
聞言,宋雨松了口氣,沒中邪就好。随後又挑了挑眉,她一個破落戶家的女兒竟然還懂得“碩果累累”這個詞,也不知她從哪學來的?這個村子裡的人吃都吃不飽了,哪還有餘錢去讀書識字,估計這個村裡連個學堂都沒有呢。
宋雨摸着下巴想了想,要不要教她讀書習字呢?不識字可不太行,容易上當受騙,隻是教了又當如何解釋自己識字的事呢?畢竟能将自己餓死的破落戶怎麼可能讀得起書識得了字啊。
小囡可不管她是什麼想法,哭過之後,擡起袖子一抹眼淚,随後沖進田裡,撈起宋雨的鐮刀就麻利地收割起稻谷來。
這一株好多稻谷啊,那一株的稻谷好飽滿啊,小囡恨不得多出幾個分身來,這樣她就能盡快将稻谷都割完運回家了,到時候将稻谷一曬,殼一脫,她就又能吃上大白米飯了,越想越激動,手下的鐮刀揮得飛快。
沒一會就割完了三分之一的稻谷,隻是手也開始長起了大水泡。她從小到大都沒幹過什麼重活,家裡的體力活都有哥哥們頂着呢,而她的哥哥們又比較疼她,雖然在吃的方面給不了她什麼,但是也不會讓她幹什麼力氣活,誰讓她是家裡唯一的妹妹呢。
這時,回過神來的宋雨,一看田裡的稻谷已經差不多快被割完了,而那個大功臣此刻正蹲在田裡看着自己的手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呢。
宋雨走到她身後,低頭往她手上看去,細嫩的小手上不知何時長了一個大水泡,這要是破了不得疼死啊。她歎了口氣将蹲着的人拉起來,“我這一不留神的功夫,你就割了這麼多稻谷,這下好了吧,水泡要是破了,疼死你。唉,先去一邊休息一下吧,剩下的我來割就行了。”
伸手想要拿走她手裡的鐮刀,她竟然還緊緊地握着不想給。
嘿,宋雨瞪了她一眼,她才戀戀不舍地松開手。
可是小囡并沒有聽宋雨的話去一邊休息,而是緊跟在宋雨身後,将脫落在田地上的稻谷撿起來,沿着宋雨的軌迹一路撿過去。
等整片稻谷徹底收割完畢時,宋雨站起身扭了扭腰肢,回過頭想看一眼那個人兒在幹嘛,結果竟發現她就蹲在自己身後不足一米的地方,而且扯起的衣袍裡還裝了一大捧稻谷。
她這妻子當真是勤儉持家得很啊,宋雨内心竟生出了一絲自豪感,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慢慢染上了慈愛。
看着她一粒不剩地把地上的稻谷全部撿起來,随後那小麥色的臉上綻放出一抹滿足的笑容,宋雨隻覺她的笑融進了自己的心裡,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