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屹白無法忍受任何對孟蓁的诋毀與輕慢。
哪怕孟蓁是個用站街糊口的流莺,這群人又以什麼姿态和身份去輕慢他?
他掐着“野狼”的脖頸,手臂繃出清晰的肌肉線條,竟然生生地将“野狼”提了起來。
“野狼”被他掐的腦門脖頸青筋直冒,臉色憋的漲紅,他的眼睛怨毒地在裴屹白身上轉了一圈,還想開口諷刺。
裴屹白藍眸一凜,另一手又握拳砸在了“野狼”的臉上。
十幾拳,拳拳到肉,野狼的半口牙都被裴屹白卸了下來。
又是一記重拳撞在“野狼”的肚腹上,“野狼”眼臉青腫,又噴出了一口血來。
“野狼”再大的骨氣也再也挺不住,連連求饒。
因為牙齒的脫落,血沫堆積,他的聲音也含糊不清。
裴屹白冷厲的聲音再次暴呵出口:
“你再說一遍,你還敢招惹孟蓁嗎?”
“野狼”又咳出了一口血沫,“白爺,咳咳,我錯了,我沒碰過孟蓁,我剛才說着玩的而已。”
裴屹白眼睛沉了沉,像是在審視他說話的真假,片刻後将他往場外丢了出去。
觀衆和“野狼”的教練發出一陣驚呼,而“野狼”趴在地上,顯然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少數醫療人員擡着擔架去到了“野狼”身邊,而大多數人都在歡呼,在雀躍。
他們在恭迎着拳皇登基,狼王當立。
而台下的失敗者,不過确實是一匹野狼罷了。
裴屹白一戰成名。
負責他的教練高薪邀請他加入拳場,但被裴屹白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他分得了一筆不菲的獎金,足夠小流莺在貧民窟揮霍半輩子的那種。
裴屹白來不及再仔細清理身上的傷,帶着獎金匆匆折返。
但迎接他的是一座人走家空的小屋子。
裡面已經沒有了omega的蹤迹。
裴屹白的手心都被自己掐出血痕,就這麼讨厭他嗎,連自己的家都不要了。
冰冷的房間裡已經沒有了貓貓甜美的味道,卻殘存着一絲若有若無的雪松信息素,好像alpha圈占地盤一般。
裴屹白纏着繃帶的手在牆上狠狠一錘,他去給小流莺買了金閃閃的項鍊,亮晶晶的寶石戒指,但小流莺可能都不稀罕。
這個信息素的等級非常高,裴屹白葡萄酒味的信息素也在沸騰,本能地展現出了攻擊性。
裴屹白的信息素濃度這幾天都太高了。
他在屋外枯坐一夜,等來了一匹小狼。
可能是alpha天生精神體的羁絆,裴屹白看到這隻歪歪扭扭像是瘸了一條腿的小狼,就知道它是自己離散的精神體。
小狼的毛發被雨水澆濕,黏成了一绺一绺的,它的後腿上的傷口已經化膿,不知道和主人離散了多少天,原本應該油光水滑的身體都變得瘦骨嶙峋起來。
精神體的體型已經退化了。
小狼蹭到裴屹白的腿邊,海藍色的狼眸安靜地閉着,狼頭輕輕蹭着主人,像撒嬌,又像安慰。
眼眶微微一熱,裴屹白深吸了一口氣,将小狼抱進懷裡,靜靜地給小狼放出了信息素。
一人一狼,在葡萄酒味道的包圍中度過了冷寂的清晨。
精神體對于氣味顯然比主人更加敏感。
小狼吸入信息素後顯然精神好了許多,它抖了抖毛,一路嗅聞來到了醫院旁邊。
裴屹白在附近找了個房子,把小狼安頓在裡面,又匆匆打探到了孟蓁的位置。
好在裡面的小貓沒事。
貓被兜在枕巾裡搖搖晃晃,葡萄酒的味道又讓貓頭腦發昏,身體發熱。
軟軟的肉墊在枕巾裡踩來踩去,尖利的爪尖不甚被枕巾的絲線勾住,急得貓貓喵喵亂叫起來。
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冒出來一大股,直直地撲在了裴屹白的鼻尖,讓他後背一麻,差點想直接咬住小貓的後頸。
好不容易忍到臨時租的房子裡,貓貓的叫聲甜膩地都可以擠出水。
小狼就在門口等着,看到枕巾裡包裹的貓貓時,整個狼眼睛都亮了起來。
它的尾巴無師自通的搖了搖,扒拉着主人的褲子想要看一眼可愛的貓貓。
裴屹白大步踏進卧室,把床鋪的軟軟的才解開小貓身上的束縛。
他本以為小貓已經沒了力氣,誰知道剛放開貓,貓就一個飛竄撲下了地,又直直地鑽進了床底。
這是築巢期的小貓來到陌生環境應激了。
裴屹白半跪在地上,探着胳膊想要把小貓抱出來。
即使這個卧室他已經事先請人打掃幹淨,但床底肯定是有不少灰塵的,貓貓那麼愛幹淨,如果被弄髒了毛肯定會不高興的。
但貓貓看到他伸手,小小一團縮地更緊,尖牙和飛機耳都露了出來。
裴屹白手指一痛,他抽出胳膊一看,手指上被貓牙咬出了兩個深深的血洞。
這一口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