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嗚嗚嗚!”
看着被自己五花大綁起來的二狗,唐潇幽幽的歎了口氣,他身上半點汗也沒出。
綁一個塊頭比自己大的人,對于他來說就如同收拾了隻小貓小狗般輕松。
他将被二狗丢在一邊的水杯放好,撿起地上的手機。
自手機被撿走後,原本眼中恢複了點清明的二狗,一下子就呆滞了許多,不掙紮也不着急了。
就好像唐潇拿着的,不是手機,而是某種操縱的開關。
看着跟陷入某種魔怔中的一樣的二狗,唐潇頓時理解了陸則他們為什麼不選擇采取極端手段了。
如果要防止學生們被蠱惑做出一系列自殺自殘行為,毀滅蠱惑來源的手機就行。
可是沒了手機,他們就變得跟植物人差不多。
靈魂被禁锢,那是比死亡還恐怖的結局。
他們要做的是将幕後之人揪出來,徹底掐斷源頭。
唐潇對二狗露出一點歉意的表情:“我很快會還給你的。”
他拿起二狗的手機看了看,發現了關于靈異APP的記錄是在前兩天,也就是常躍躍死亡之後。
這APP似乎有個共性,會擴散給的目标都是和死者生前有過聯系的人,或是親眼目睹死者死亡經過的學生。
而當初的王曉花不僅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跳樓的,還是校園圈裡很多人都認識的小網紅,她死亡後也是學校受害者激增的導火索。
二狗的手機被拿到唐潇手上的時候,那顆滲人的大眼就消失了,隻停留在任務頁面,幾個血紅色大字注釋着要找到唐潇。
唐潇本人看着手機,歪歪頭,碎發劃過他的眉,表情極其的淡然。
仿佛被這靈異APP追殺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絲毫不懷疑自己手機上的APP是有思想的,那急于殺死他的狠毒和失敗後的怨念,透着那雙眼睛全都流露而出。
相比之下,二狗手機上的APP則和其他人的無異,那雙眼睛看起來并沒有自己的想法,甚至沒發現已經換了個人拿手機。
唐潇眨眨眼,語氣輕輕的:“我還真是好奇,為什麼這麼想殺死我。”
他的唇角不自覺揚起一點弧度,眼底卻沒有一絲光亮。
事情朝着未知的方向發展,他心裡的殺意也漸漸濃郁。
叮咚。
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二狗手機上收到了一條新消息。
【到A3教室604集合。】
一看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
唐潇挑眉,他拿起手機就像自己般自然地揣進了兜裡,細心的将被捆住的二狗放倒,給他找了個舒服點的位置。
然後才慢吞吞出了門,往消息裡寫的位置走去。
他走得很快,到達604的時候裡面的人不多,都是一些陌生面孔。
唐潇帶了個帽子又戴上了口罩,混在人群中找了個從視覺上看最不起眼的角落坐着。
随着人數越來越多,當第十個人進來的時候,APP上發布了一條新的任務。
【關緊門窗】
教室中立馬有人起身去關窗。
周圍安靜得針落地出聲。
唐潇看着那站起來執行的幾個人,不動聲色掃了幾眼後将他們的臉記下,和剩下幾個還在狀況外猶豫的人做了個區分。
APP采用的是某種洗腦控制,除了對他一開始就表現出明顯殺意外,APP一開始并不會直接暴露自己的目的。
至少對于大部分被洗腦的學生來說是這樣的。
而意志堅定些的學生,則不會一下子就被控制,他們擁有一種名為淪陷的過程。
結果往往不盡如人意。
常躍躍出事前,一定也掙紮過。
唐潇眼眸暗了暗。
“诶,你身邊的位置我能坐嗎?”
突然有道壓低卻依舊難掩分貝的聲音從旁邊響起,唐潇身上的氣息微妙地發生了變化,他瞥了眼來人後,輕輕點了點頭。
口罩下的臉沒什麼表情,眼神卻演繹出了幾分拘謹無措。
跟他搭話的是剛剛最後一個進來教室的人,有着一頭晃眼的黃毛,頭頂上還有些黑,已經不是剛染的狀态。
黃毛朝他咧開嘴:“你也是被這個奇怪的APP叫過來的嗎?”
剛剛新任務剛發布的時候,他離門是最近的,卻也沒有采取行動,可以說是全場反應最小的一個。
如果不是執行力很差勁或者大腦反應慢,那就是意志力要高于常人。
他會是前者還是後者?
唐潇默不作聲打量了他一下,同時點點頭作為回應。
很顯然,在開朗的外表下黃毛的内心依舊是存在不安的,見到有人回應自己,立馬像是被打開的水龍頭傾瀉而出:“你說它召集我們到底是做什麼的?真的是帶領我們走向自由的嗎?”
自由。
唐潇眸光閃了閃,這不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和白鴿APP關聯了。
似乎很多被洗腦的學生,都認為自己是在追求某種自由。
陸則給他的資料裡,也标注了這一點。
特殊管理局認為這些學生是被洗腦後将自由和死亡劃上了等号,為了追求所謂自由而被竄動采取了極端行為。
對于這一點,他持懷疑态度。
如果自殺的學生真的認為自己是為了理想中的自由死亡,死後的怨氣怎麼會散不開。
怨氣成為引導,導緻身邊更多的人成為局内人,最終就會像病毒一樣擴散。
一開始隻是一個個死亡,後面也許會出現獻祭般大量的傷亡,輻射的範圍也會成倍擴大。
那天全是血色白鴿的教室,就是一個開端。
口罩下的臉比平常要沉下許多,身邊的黃毛沒有發現,還在滔滔不絕說着小聲話。
隻是他的音色嘹亮,即便是特意壓低聲音也顯得在這個過分安靜的教室格外突出。
終于有人忍受不了開口了,他冷冷瞪着黃毛:“安靜一點,我們來這裡目的不是為了閑聊。”
黃毛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呦,這不是我們的學生會長高峰嗎,怎麼今天不去宿舍抓違紀了?”
被叫做高峰的人顯然和黃毛有些過節,臉上露出了明顯鄙夷神色,卻不願再多開口。
那種注視着下位者的眼神,狠狠激怒了黃毛,他一下子撸起袖子:“嘿你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