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山和梅山距離很近,外郊又不存在什麼堵車,正常情況下,隻要半個多小時就能到。
但胡麗麗能想到這點,其他人必然也一樣,等李知返和陳白逐到達黛山莊園時,門外已經停了兩輛車。
陳白逐道:“是妖管局的車,如果不是熊壯,那就是鷹九。”
妖管局有兩個頂得住門廳的隊長,除了熊壯,還有一個鷹九,隻是他大部分時間都派駐在其他城市,最近才回到盤龍市。
與熊壯的沉穩不同,鷹九是個暴脾氣,他性格頑固缺乏耐心,這樣的人原本不适合做這一行,但因為實力強數次立功,也就破格錄取。
莊園内薄霧隐約,兩人循着氣息一路找到通往後山的大門,那裡的鎖鍊和符紙已然被破壞殆盡,散散的掉在地上。
隻任倒在一旁,脖子歪折,風吹動竹條骨架,糊紙唰唰作響。
她送來的那隻小土狗也軟軟的攤在一旁,血還是溫熱的。
李知返勃然大怒:“賤東西!”
她袖子一甩,瞬間消失在原地。
陳白逐也想禦劍跟随,卻發現這山裡似乎是有禁制,他的劍召不出來,隻好攀登台階。
半山洞穴處,戴珊珊正同鷹九等人對峙。
她慣來同妖管局有些交好,但卻是第一次和鷹九碰面——之前也聽過這人的一些傳言,但總歸不是什麼好話。
鷹九的名聲很不怎麼樣。
戴珊珊耐着性子解釋:“我是精靈,又不是妖怪,我不用吸食其他修行者的精血,殺人對我有什麼好處?”
她是地脈孕育出的靈胎,依山而存,隻要在黛山靈氣的範圍内,她就不需要另外進食。
“且不說無憑無證,我沒道理要跟你走,要在平時也就罷了,但這段時間,我不會離開黛山半步。說句不好聽的,我不是妖修,也不歸妖管局管!”
鷹九冷笑:“你今天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好大的口氣!”
李知返從洞口飛身而入,衆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她已經幹脆利落當胸一腳,将鷹九踹飛出去十多米。
戴珊珊撲過來抱住她的腰:“祖宗!這是公務員!打不得!”
她貼近李知返,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我不能離開黛山,寒玉骨修複效果不好,惡蛟蠢蠢欲動,我一旦離開黛山就壓不住他了!先想個辦法讓他們走!”
李知返冷聲道:“你問問他們,今天是來好好說話的嗎?進門就把隻任砍了?”
“什麼?”
戴珊珊勃然大怒,跳起來道:“虧我還想着好好談,你們就是來砸場子的吧?”
李知返側目:“還有,他們把門上的禁锢破壞了,能補嗎?”
戴珊珊一張臉瞬時白了:“你說什麼?門上的禁制全開了?什麼時候?”
李知返果決道:“你去修門,這裡交給我。”
戴珊珊轉身往山下跑,鷹九欲攔,又被李知返擋住。
鷹九面沉如水:“我們執行公務,你要阻攔?”
他太久沒回盤龍市,竟不知何時多了這樣一個人物。
隻是此人實力實在可怕,剛剛那一腳踹在他的胸口,差點沒當場噴出一口老血,也幸虧他本身是妖修,身體素質強悍,否則怕是能直接肺腑重傷。
李知返:“兇手另有其人,你們找錯了方向。”
其中一個隊員憤憤道:“聯合學校的學生無辜慘死,我們追蹤兇手氣息一路到這裡,黛山山主難辭其咎,今天必須把她抓捕歸案!”
“如果她是無辜的,跟随我們回去,等調查清楚,自然會還她清白!”
“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李知返嗤笑道:“你們才應該慶幸,如今是法治社會。”
要是在以前,她可沒耐心聽這些屁話。
雙方氣氛劍拔弩張,眼見就要打起來,陳白逐從洞口追進來,急道:“不好了,山體裂開了!”
緊随着轟隆隆的巨大聲響,山洞劇烈搖晃,黛山頂部裂開一道大縫,紫黑妖氣沖天而起。
李知返瞳孔緊縮:“不好!黑蛟要逃!”
她抓起陳白逐一抛,同時化為一道金光飛向山巅。
與此同時,西南方向旭山發生劇烈地動,耀眼的紅色光芒自地下泵出,往天邊疾馳而去。
戴珊珊滿頭大汗的布陣——這會兒修補大門顯然已經沒什麼用處,黑蛟已經破山而出。
她隻能背水一戰,以整個黛山為祭布下反噬大陣,甯願與之同歸于盡,也絕不能放它離去。
陳白逐慌張的跑來。
戴珊珊急了,罵道:“你不去幫忙!跑來這裡幹什麼!”
陳白逐滿頭汗:“我飛不起來!這禁制怎麼破!”
以往陳白逐從沒過分依賴禦劍,但這會兒卻覺出這項本領的可貴,上面都已經打起來了,他卻隻能眼巴巴在地上幹着急。
戴珊珊吼道:“黛山我說了算,我說能飛就能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