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小區沒電梯,兩人爬樓梯上去三樓。
陳白逐看着李知返掏鑰匙,有那麼點小緊張,又有點小羞澀。
不知道知返家裡是什麼樣子。
咔哒一聲,門鎖打開,是很寡淡甚至稱得上簡陋的房間。
一室一廳的格局,床,衣櫃,木質長椅和茶幾,靠着門口那邊放了個不大不小的冰箱。
“自己坐,暖瓶裡有水,杯子在櫃子裡。”
“...好。”
陳白逐雙腿并攏,規規矩矩的坐在了長椅上,眼睛卻是一直跟着李知返。
隻見她從衣櫃頂上拿下一個精美的箱子,仔細用抹布擦去上面的塵土。
他忍不住有些好奇:“是什麼?”
李知返:“一點小小的見面禮。”
她現在比較擔心的,是陳白逐的父母在聽完原委後,會不會操起棍子打她。
雖然早有預料陳白逐家世不會太普通,但在看到一幢隻有在童話故事裡才會出現的莊園式古堡時,李知返還是結結實實的噎了一下。
陳白逐也有些不好意思:“我爸是學藝術的,這是他大學的畢業設計,後來他們結婚紀念日的時候,我媽找人建起來當做禮物送給了我爸。”
李知返真心點評:“很強。”
車子開進大門,穿過長長的甬道,路過噴泉雕塑和精心修剪的花園,最終到達城堡門口。
門口站了四個人,其中兩個很好辨認,一眼就能看出是陳白逐的父母,另外兩個年長一些,從衣着打扮上判斷應該是保姆或者園丁。
陳白逐能長這樣一張面孔,離不開父母的優秀基因。
他的父親是非常令人驚豔的長相,即使已經人到中年,皮相優勢依然顯著。
相較之下,陳白逐的母親白凝長相就普通許多,但勝在五官柔和溫婉,看上去十分舒服。
“爸媽,這是我之前跟你們提起過的知返。”
陳白逐介紹道:“知返,這是我的爸爸和媽媽,還有張叔和張嬸。”
李知返點點頭:“你們好,我是李知返。”
她說完這句話,對面的四個人統一的露出笑容——那笑容帶了點期許,又有點好奇。
但可以确定的是,其中滿懷善意。
陳母主動上前握着她的手:“白逐第一次帶女孩子回家,可能會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希望你别介意。”
陳父也笑着道:“先進屋吧,張嬸和張叔在家裡做事二十多年了,都是自己人,别見外。”
一行人進到屋裡,坐在沙發上,茶點水果都是早就準備好的。
李知返無心拖沓,她單刀直入的道:“不知道白逐有沒有跟你們提起,接下來,他可能要休學的事?”
夫妻兩個對視一眼,半晌,陳父才開口道:“是的,白逐已經跟我們說過了,我和他媽媽都尊重他的決定。”
李知返有些意外:“所以說,你們同意了?”
這麼容易?
陳母微笑的道:“我們自認教育理念還是比較開明的,白逐從小到大都特别讓人省心,我和他爸爸在這個年紀的時候,無論頭腦還是思維方式,都要差得遠。”
“雖然不太知道這其中的隐情,但我們是把白逐當做一個獨立的個體來看待,他做出的決定,我們都願意尊重。”
李知返仍覺得不可思議:“你們就不擔心我是騙子?”
陳父誠實道:“說實話,在見到你之前,的确有點這樣的懷疑。”
“但我們對白逐的要求本來也不高,人活這一輩子,沒有什麼東西是非要不可的,有舍就有得,沒有非論什麼輸和赢。”
“我和他媽媽就是他的退路,就算有一萬種最壞的可能,也有我們兩個給他兜底,他永遠不用害怕什麼。”
“.......”
李知返歎息的道:“既然如此,我沒什麼要說的了。”
她把手提箱拿到桌子上:“這算是我的一點補償,請你們務必收下。”
“補償?”
夫妻兩個睜大了眼睛,連忙推拒:“不行,這我們不能收!”
“陳白逐是成年人了,他自己做的決定就要自己負責,沒什麼補償不補償的。”
夫妻兩個心裡跟明鏡是的。
說句不好聽的,他們兒子那上趕着的樣兒,分明是願意的不得了。
休學看上去是個極其荒謬的決定,但兩年時間對于他們的家庭來說,隻是極低的試錯成本,或許普通人考上盤龍大學能逆天改命,但對于他們,隻是錦上添花。
“第一次登門,哪裡有把帶來的東西再拿走的道理。”
李知返道:“隻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罷了...雖然暫時不能對你們說明緣由,但我向你們保證,絕不會苛待陳白逐。”
“......”
李知返走後,陳母掂量了行李箱,裡面沉甸甸的。
她把箱子放在桌上,打開鎖扣,裡面是金色的軟緞,裡面包裹着大大小小的許多東西。
陳母雖然出身富貴,但對于這些古香古色的精緻玩意兒卻懂得不多,于是叫來丈夫查看。
陳父學的是美術設計方面的專業,平日裡涉獵多,眼界也比較廣,國内國外知名不知名的美術館博物院不知去了多少家,見過的奇珍國寶數不勝數。
但眼下,他越是端詳這些東西,就越是覺得心驚。
“老婆,我怎麼瞧着,這像古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