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返大步走到後廚,掀開簾子闖進去:“老闆?”
狹小的後廚裡,店老闆滿面哀求的跪在地上,一個瘦削的男人挾持着人質蹲在牆角,明晃晃的尖刀就抵在小女孩的脖子上。
“卧槽!”
李知返受到驚吓連連後退,沒留神撞翻了滾湯桶,整桶的熱湯全澆在了男人頭上。
男人發出慘叫,抱着腦袋在地上翻滾,老闆則趁機搶過自己的女兒沖出了後廚。
“報警!快報警!”
場面一度混亂。
男人最終沒能逃掉,且不說他被熱湯澆掉了一層皮,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門口這麼多人堵着,也根本不可能放他出去。
警察來的很快。
直到這人被戴上手铐押上警車,衆人才得知原來這個瘦削的男人,竟然是做下連環殺人案的在逃兇犯。
“此人極度危險,案發後已經潛逃數月,如果讓他繼續流竄,可能會有更多無辜民衆受到傷害,多謝你們。”
本來還打算把小女孩也送去醫院,但檢查後卻發現她身上完好無缺。
那桶滾湯一點也沒傷到她。
後續也是理所當然享受到了免單的待遇。
老闆重新煮了米粉,又裝了滿滿一大碗的鹵味鹵貨,就差沒跪下來感謝救命之恩。
做了這樣見義勇為的好事,一衆年輕人也覺得高興。
隻是吃到一半時,一位女同事突然道:“哎?那碗好像是我的,我也要了酸豆角米粉,不過我的加了香菜——知返,你不是不吃香菜嗎?”
李知返一愣,然後笑笑:“可能剛剛太激動了,沒注意。”
“是吧?我現在也是心髒砰砰跳的厲害呢......”
......
回到小區時已經是深夜十點多,一輛明顯與老舊小區風格不符的豪車停在樓下,把單元門堵的死死的。
李知返走近車窗,看清裡面的人,頓時樂了:“怎麼大晚上的還戴墨鏡啊?你看得見路嗎?”
戴珊珊翻個白眼:“你懂什麼?這叫時尚。”
李知返還是笑:“行,這位時尚的大美女,深夜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呀?”
“上車,魯老闆有請。”
李知返朋友不多,滿打滿算也就兩個。
這位正在開車的大美女戴珊珊算一個,還有一個就是即将要去見的魯老闆,魯聞。
戴珊珊随口道:“還幹房産中介呢?這工作真這麼好?能掙多少?”
李知返想了想:“不一定,行情差的時候也就三千來塊,好的時候能到八千多,平均下來也有五六千。”
戴珊珊倒抽一口涼氣,半晌才道:“三千塊錢,在盤龍市能活?要不你去我那吧,不用你幹什麼,待那兒鎮場子就行,我給你加個零。”
“那倒用不着。錢嘛,身外之物。”
到卧龍居時已經十一點多,服務生一路引領到豪華包間,一個面色有些蒼白的年輕男人正側方站着,認真觀賞屏風上的國畫。
“魯老闆,好久不見,風采依舊啊。”
李知返自來熟的打招呼,一點不客氣的坐下,對着服務生道:“不用看菜單了,你們這裡的招牌菜是什麼?龍蝦鮑魚盡管上,要品質最好的。”
“酒就不用了,好茶要一壺,菜可以慢點,但茶要快。”
服務員應聲去了。
戴珊珊狐疑:“你吃過飯了吧?”
李知返理直氣壯:“是吃過了,但卧龍居這種地方我平時可消費不起,難得有人請客,當然要把握機會,你說是吧,魯老闆?”
年輕男人笑了:“知返想吃什麼,盡管點就是了。更何況我還有事要請知返幫忙,當然要好好招待。”
他坐回桌前,将一個小盒子打開,往前面推了推。
絲綢軟緞的包裹中,是一塊色澤溫潤的圓形白玉。
李知返拿起白玉摩挲幾下,由衷贊歎:“果然是好東西。”
“行,我接下了,那邊具體是什麼情況?”
魯聞笑眯眯的遞上一張報紙。
半個月前的日期,頭條面版上赫然是一則抓人眼球的新聞——寶翎區一棟豪華别墅疑似鬧鬼,多人親曆現場口述屬實。
“委托人是我的一位朋友,他的公司出了點狀況,需要一筆周轉資金,想把房子賣掉。”
“隻是這鬧鬼的傳聞一出,房價難免受到影響,連原先的一半都賣不上。”
李知返把報紙唰啦唰啦翻動,八卦道:“什麼朋友?魯老闆這麼上心?”
魯聞笑着搖頭:“隻是普通朋友,先前欠了個人情,如今正好有機會還了。”
服務生敲門進來送茶,這個話題也就自然中斷。
等他離開後,戴珊珊有些好奇:“有件事我一直想問,我記得你大學那會兒學的是外語?後來怎麼幹房産中介了?”
李知返言簡意赅:“沒念完,被開除了,剛好這一行不要求學曆,時間又自由。”
“被開除?為什麼?”
依稀記得當初李知返為了考上個本科還花了不少力氣,竟然沒能畢業?
“砸了學校裡一個雕像,就被勸退了。”
“隻是這樣?什麼雕像這麼寶貝?不對...我怎麼記得,好像在哪裡聽過這件事?”
戴珊珊拿出手機搜索,幾秒鐘後拍腿道:“找到了!我就說有印象!”
“八年前的新聞——盤龍工商大學外國語學院某李姓學生半夜醉酒,闖入名人館打砸,緻史仁先生塑像損毀嚴重,此塑像乃建校之初落成,有史仁先生親自題字,價值不可估量。”
“原來是你幹的!”
史仁,華國初代最偉大的物理學家和工程師,深受人們的敬重愛戴,許多大學内都有這位先生的塑像——更别說是他親自題字,價值更是非比尋常。
戴珊珊由衷感慨:“說句公正話,沒報警抓你,已經非常寬容了。不過話說回來,你幹嘛要砸他的塑像?你跟史仁有仇麼?”
李知返很無辜:“我跟他能有什麼仇?”
魯聞一針見血:“這雕像有問題?”
李知返點頭:“沒錯,那用作雕像的石料本是一塊斷頭石,以前劊子手磨刀用的,人血浸潤了幾十年,煞氣本來就重。”
“原本都已經被埋在地下了,不知被哪個大聰明挖走送去石場,做成了塑像,還是史仁的塑像,吸取了衆多師生信仰,日久天長生出惡靈,若是再不把它毀掉,學校就要死人了。”
戴珊珊同情道:“哇哦,那你可真冤。”
李知返無奈探手:“是吧?我是在做好事來的,可沒人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