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陸郴絲毫不會武之人,那道破帛就穿入了他背後血肉。
此時此刻,尤諾被吓得倒地六神無主,哭都哭不出來,她看着陸郴後背濺出一大片血,而慕容卿就在他懷裡哭喊着他的名字。
出雲不耐陸郴阻擋,絲毫無手下留情之意,頃刻動作間,已是拉住披帛扯開了陸郴身軀,下一瞬,她就站到了慕容卿身側。
沈止紫珺擋完餘音攻擊,落在了出雲對面。
四人對峙,一時沒人敢動。
一旁跌倒在地的陸郴,冷笑出聲,他坐起身,擦了嘴角血迹,看向出雲,冷聲道:“出雲姑娘,今日你若敢動卿卿一分,你胞妹血肉就會少一寸。”
出雲面色一窒:“你什麼意思?什麼胞妹,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陸郴被寒酥扶起,随着他一道手勢,靈澤從人群裡走出,他正擒拿着一名女子。那女子面容與出雲幾乎如出一轍,顯然是雙生姐妹。
可細看來差别也很大,靈澤身前的“出雲”神态要柔弱許多,此時此刻她的身子正瑟瑟發抖,雙眼噙淚道:“求你們放了我阿姐...事兒都是我一個人做下的,與我阿姐無關。”
這就奇了。
慕容卿到現在也沒搞懂,為何好好的遊街,會成了眼下模樣。她也不曉得神女為何會在一刻間就成了殺神,更搞不懂沈止為何突然就從天而降和出雲打鬥到了一處。
還有郴哥哥為何就能曉得了出雲會有個妹妹。
這一切一切她都需要個解釋。
可明顯這會兒不是解釋的時候。
三方針對,各有人質要挾。
慕容卿感覺到出雲挾她的力道有所減弱,她小心翼翼側頭,就見出雲雙唇有些發紫。
這是中毒之召。
可如此慕容卿還是不敢輕舉妄動,她眼下能做的就是在局勢還沒變化前不要給誰添亂。她雖慌亂,但隐忍着,還不是慌亂的時候。
她的鎮定,讓沈止殺氣弱了些。
紫珺則在一旁擡了手,毫不客氣地用着沈止的衣擺擦着手上的血:“我的爪刃上有毒,不肖一炷香時候就會侵蝕經脈,落個癡傻下場。”
陸郴聞言瞥了她一眼。
紫珺繼續道:“出雲姑娘,我勸你為了你妹妹,還是放了郡主,這樣還能保你妹妹一命。”
出雲箍着慕容卿脖頸,手指封住了幾個筋脈處阻止毒性蔓延。她看了眼自己妹妹,又看向沈止:“我跟你走,但你們得先放了我妹妹。”
“齊國公家的大公子是出雲你下得手,你可承認?”
衆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斷頭案的緣由。
出雲嗤笑:“是我犯下,他欺辱我妹妹,死有餘辜!”
沈止又道:“去年一樁碎屍案,可也是你的手筆?”
“是又如何?”
沈止眼神冷漠,不顧形勢一步一步朝着出雲逼近。也不知是不是因他惱怒至極,所以每一步都帶了内力威壓,逼得出雲并不敢動。
“碎屍案,是個年不過十三的女童,既你所言齊國公家公子欺辱你妹妹,你才出手,那這個十三的女童呢?是作何才讓你下此毒手,連個全屍都沒留下。”
“你姊妹二人,從小失散,一人流落江湖習武;一人流落青樓成了花魁。十四重逢,一人在明,一人在暗,為一己私欲殘害無辜。齊國公家大公子不過是不願娶你妹妹入府,就被你們斷頭棄屍。碎屍案的女童不過是歌喉出衆,就被你們殘忍殺害。”
沈止聲音低沉,一字一句,重重敲在衆人心弦:“你身上還有遠在金陵的三十七條人命,你妹妹身上還有沒有命案還不得而知,你告訴我,你有何資格讓我放了你妹妹?”
“你再近一步,小心你心上人小命不保!”出雲沒想到沈止已是将她姊妹查了個底朝天,她眼下隻想保住她妹妹性命,豁出去這條命傷敵一千也無妨。
沈止面上兒露出了個慕容卿從沒見過的譏諷之笑,一道黑影在眼前閃動,慕容卿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着一隻斷臂從她脖頸處落下。
慕容卿再控制不住尖叫出聲!
沈止長臂一伸,人就被他護在了身後。
出雲心思堅韌,斷臂仍面不改色,她眼下因毒内力已是不再能用。她隻左手一動,琵琶裡暗器齊發。
在衆人被暗器弄得猝不及防之時,出雲的妹妹忽從靈澤挾持下掙脫了出來。
她手中匕首要朝着慕容卿刺了過去,大喊道:“阿姐我沒武功!注定逃不掉了!”
“你快走!今生今世别再入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