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卿這會兒才想起問:“沈少卿,你與方丈很是相熟嗎?”
“不算相熟,隻我師父是方丈的老友。”
這就牽扯到了他身上的那些往事,引得慕容卿對他師父都有了好奇。不過眼下不合時宜,她也沒有多問。
衆人向着了無方丈行了禮,沈止則在一旁道:“晚輩今日求見,是想替康甯郡主求一道護身符。”
了無方丈看了一眼衆人,最後定睛在了沈止身上,他摸了摸長須,笑道:“怕是護身符也無用啊。”
沈止上前一步,語調快了些:“方丈這是何意?還請明示?”
了無方丈搖搖頭,讓慕容卿與沈止随他進屋,其他人等不方便進去,隻在外頭等候。
待一進屋,了無方丈擱下傘,又給兩人倒了兩杯白水才道:“郡主批命,上京人人皆知,便是老僧也不能如何。當年先帝費勁心思給郡主求得那道護身符,乃是用了真龍氣運所求,世間再無第二道。”
此等往事,慕容卿根本不知,且她也從來沒有聽爹娘提起過,幹爹幹娘在世的時候,也隻告訴她護身符能護她周全,并沒說怎麼來的。
沒想到在幹爹幹娘仙去這許久以後,才會知曉,也沒想到兩位長輩即便仙去,還是護她良久。
慕容卿一邊心裡有些難受,一邊又慶幸還好給了自己大哥,有幹爹氣運護着,她大哥總能出人頭地安全歸家的。
沈止蹙眉:“那近日以來,她總是一出門就遇到了危險,可與那護身符不在身側有關?”
了無方丈将杯子推到沈止跟前,他也不着急回了這話,飲了杯水才道:“有關也無關,天機不可洩露。”
慕容卿與沈止問了好些,了無方丈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句話,惹得慕容卿心都有些發躁。
臨了了無方丈道:“無上珠無需再尋,等時機到時,自會歸位。”
這就是要送客的意思了。
花費這麼半天,又遭了回難,什麼都沒問到慕容卿有些不甘心。她朝沈止歉意笑笑:“沈少卿可回避嗎?我有些私事兒想問問方丈。”
沈止自然相應。
等他走了,慕容卿撩開裙擺跪在了方丈面前,了無方丈并不意外,隻是一聲長歎。
慕容卿面有懇切:“方丈雖沒明說,但卿卿也能聽出方丈對卿卿身上的玄妙莫測之事知道了些,卿卿不求方丈解惑,隻想問一句,這一切,可是天注定?”
屋子内靜默,檀香萦繞鼻尖,與雨聲相稱,教人心安處又有些落寞。
了無方丈起身扶起慕容卿:“郡主無需如此,老僧當年受先帝所托也是見過郡主小時候的,算解這樁緣,老僧隻能告之郡主,一切不是天意,而是人願。”
“人願?誰的願?”
了無方丈再不言語,慕容卿也隻能無功而返。
從後山出來,沈止要送衆人下山,杜若與尤諾還沒那麼沒眼力勁,故意慢了腳步跟在後頭。
就讓他二人一處在前頭走了。
夏日雨水匆也急,這會兒已是雨過天晴。天邊一道彩虹出現,在巨大佛像之後,好似佛祖保佑,佛光普照。
慕容卿沒言語,她還在想那句人願之言,也就沒聽到沈止說了話。
沈止并無不耐煩,又重複了兩遍:“紫珺是被我調去探查斷頭案,否則今日不會如此被動。”
“唔,沒事的,後頭要忙了結業考,我也不會再出門了。”
“那夢裡見可好?”
慕容卿一愣,夢中事原都不會明白說了,隻當着是秘密,可自打他親口承認了之後,一說夢就好像是獨屬于他二人的幽會之地一般。
兩人親吻模樣随着沈止這句話又跳入腦海,還有當時沈止再她耳畔的氣息…
慕容卿不敢看他,有些臉熱,也不知如何回了他這話。
沈止停了步子,側身去看她。他個子要比慕容卿高了一個頭,因他想看清慕容卿神情,微微彎身,才輕聲道:“我不想那麼久都見不到你。”
話太直喇喇,燙得人心都慌。
慕容卿知道他在看她,心裡就更慌,她支吾半天還是沒辦法回他,索性一轉身朝着好友處跑了過去。
等跑開才回頭沖着沈止道:“沈少卿還是好好養傷吧!”
少女裙擺在石階處搖曳,她的面容羞澀又可人,就跟趴在窩裡的小貓兒一樣,引着你去抱了寵了。
沈止點點頭,當真沒再駐足,先行一步下了山。
等又有了小雨落下,沈止在身子微微浸濕之時,歸了家中。
隻見幾縷白霧,他的身上已是幹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