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夕霧見狀趕緊掀了車簾子;“主子主子!快去跟上!”
沈止對此等事也糊塗蛋,竄出馬車就禦馬跟了上去。
馬車卡在中不溜的陸家寒酥也瞧見了,他瞥了眼絲毫動靜也無的自家主子,連提醒都不敢。
這是郡主今兒沒顧得上他,又被白老大刺了許多句,還有沈少卿大改裝扮礙了他眼。
自家主子能痛快就有鬼了。
寒酥也忍不住腹诽果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沈少卿今日着實俊俏得太過出彩,這麼一比他覺得自己若是郡主還真不大好選。
主要是沈少卿殷勤太多,他是女子才不高興找個喜怒不定的夫君。
寒酥又想,可自家主子對郡主也實在是好,且嘴上從不邀功,單就那一套紫玉就尋了好些年。
就這性子差了點兒。
啧啧,果真人無完人。
和陸郴比起來,沈止就有些愣頭青。
白一方瞧見沈止之時,慢了速度,他語氣不悅:“灼淵,我與妹妹跑馬,你跟過來作甚?”
慕容卿也是瞧見了,禦馬到白一方身側并不去看沈止。
此刻天已擦黑,月光雖明,但不足以驅散一片黑暗。
樹影成黑,鳥兒四散,沈止在這裡就顯得尤為不妥。
沈止不言,白一方則繼續道:“上京不比江湖,雖如今男女大防已沒上一輩那般嚴苛,但灼淵你貿貿然一同,容易吓到姑娘家家不說,旁人也會說嘴。”
沈止聽了這話去看慕容卿,見她對自己視若無睹,對着白一方颔首緻歉。
“灼淵無意唐突,先行一步。”
“诶诶诶!不對!”白一方喚住他:“你得回了馬車裡,不然後頭的人還是會以為咱們是一道兒走的。”
沈止聞言又調轉馬頭往回走,惹得慕容卿忍不住笑出聲。
沈止望過來,慕容卿又撇過頭不與他對視。
待人走了,慕容卿才道:“剛沒看清楚我還以為是郴哥哥追來了讷。”
“若是他來,我直接劈斷他的馬腿。”
平日白一方這般言語慕容卿肯定是要護着陸郴的,可有了邊疆之事,慕容卿就不忍心和她大哥還嘴:“劈就劈吧,可憐的是馬兒又不是郴哥哥。”
“少來,他才不會幹這等二愣子的事兒。”
逗得慕容卿又笑出來:“大哥也覺得沈少卿有些傻不是?”
白一方扯着缰繩,仍有不爽:“也不知沈家怎麼教的,竟一點規矩都無,日後我不在你見了他離他遠些。”
“大哥早間兒不還喚沈少卿作沈寶貝兒嗎?”
“我可沒說過這話。”白一方皺眉:“回頭得讓杜子音好好同他說道說道,前有突然請求賜婚搞得滿城風雨,後又跟個二傻子一樣。”
他是真的煩,覺得妹妹兩個桃花一個狗一個傻,難不成這上京城竟沒一個才俊比得上他了嗎?
慕容卿多少猜到自己大哥再想什麼,谄媚了一句:“自是無人比得上大哥好。”
這話熨貼得白一方心裡甭提多舒服。
原說跑馬家去,後又帶着慕容卿去了路邊攤吃了烤毛蛋兒。
隻被他轟回去的沈止,被月見夕霧追問:“郡主可瞧清楚了主子裝扮?”
沈止難得捏了捏眉心:“天色已黑,許是瞧見也不大看得真切。”
月見前頭一句:“那主子可與郡主說上了話?”
夕霧緊跟一句:“主子可巴結了白大公子?”
沈止眉頭皺緊,艱難吐出一句:“未曾,且被說教了一通。”
兩個丫鬟擺擺手說無妨,并鼓舞他:“主子無需在意白家大公子,今兒隻要讓郡主瞧見這身打扮就行。烈女怕纏郎,主子一定不要臉皮薄,厚了臉皮繼續就是。”
可沈止歸家之後,那身兒找了母親讨銀子換來的衣裳他再不願穿。
且一瞧見那鵝黃,就想起慕容卿全然忽略他的模樣。
沈止于情愛之中算是木讷,可這事兒每每回想都讓他覺得丢人。
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兒,這和孔雀開屏求偶有何差别?
可很快就打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