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是就是話本子裡頭寫的!天縱英才!”
尤諾樣子和她差不多,雙手把着欄杆就差搖旗呐喊了。
兩人可算是長了回見識,蹦踏得是頌林頌溪都忍不住上前,生怕兩位主子稍不留再從欄杆上翻了下去。
比武台上話事人還在說話,隔了幾個雅間兒的簾子卻被翻了起來。
慕容卿側頭去看,這人可不就是沈止。
他這回打扮換成了一身兒窄袖窄腳長靴的利索衣裳,慕容卿掃了好幾眼,可算是分辨出上頭繡了些暗紋,顔色也成了藏藍。
深色被他穿盡,無甚新意。
沈止遠遠向她二人颔首。
尤諾轉頭問慕容卿:“他什麼意思?認出我倆了是麼?”
“你真蠢,咱倆後頭大哥的人站着呢,而且你沒瞧見那雅間兒裡頭我大哥坐着呢麼?阿若也在。”
尤諾是個顧前不顧後的主兒,既被認出來了,朝着沈止猛揮手。
慕容卿一個沒設防,就聽她扯了嗓子喊:“沈少卿還不飛身下去迎戰!”
嚷得慕容卿耳朵都發鳴,她羞惱得扯了尤諾:“你真是的,作甚呀,這麼多人呢。”
“臉捂着,誰知道,管那麼些,我盡興才是真。”
一聲鑼鼓喧天響,慕容卿見着有人來請了沈止,他也沒真如尤諾和坊裡起哄的有什麼高調之舉,隻亦步亦趨地“乖乖”從樓梯處走到了比武台上。
這就是最後一場比武了。
坊裡聲響逐漸安靜了下來。
那少年向沈止作揖:“聽聞少卿乃是修習了失傳已久的絕妙武功才能力壓衆人,連星奉師父之命特來讨教。”
慕容卿問頌溪:“這少年什麼來頭?小小年紀武功這般高超,總歸是有點名聲的吧?”
頌溪作了個難為表情:“郡主,這人師從武林敗類,雖是武功奇絕,但他們的名号不聽也罷。”
好奇歸好奇,可眼下比武台上兩人已是動起了手,慕容卿與尤諾心思立馬就被揪了過去,沒功夫再問。
高手對決,赤手空拳仍見力道激蕩。
且招式路數太快,平常人根本瞧不出個所以然。
但見二人手上腳上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慕容卿抓了欄杆的手都有些發汗。
再看坊内衆人無不是屏息呈驚歎狀。
比武台上設兵器架,兩人淩空一掌正面硬剛,那内力無處掃蕩,激得兩人身後兵器架無端斷裂。
二人飛身向後,沈止取一炳長劍,連星少年卻是取了與他身量不符的長炳大鐮。
那大刀形狀奇特,以混金鐵長棍為炳,首端為鐮刀之狀。
尤諾嘶了一聲:“那是個什麼兵器來的?怎瞧着那般瘆人?”
可惜都看入迷了,無人搭理她。
這是沈止比擂至今,唯一一次用了兵器,坊内的人見這架勢吞了口水,膽子小些的眼睛尖些的已經退遠了些。
那比武台都有了隐隐裂痕,當真殃及池魚可就不美。
連星面上兒沒了初初比武的傲氣,他單手将戰鐮在手裡挽了幾個來回像是順順手,同時向着沈止道:“今兒我若不赢你,回去也少不了師父折磨。既如此,就算不能赢你,與你同歸于盡想來該是可以。”
十三四的少年嘴裡說出這般生死好似跟殺個雞崽子一般的話,慕容卿胳膊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她當着人家都要同歸于盡了,沈止總該說些什麼了吧。
可沒有。
兩人再度動起手來,而原本在沈止雅間的白一方已經帶着杜若回了來。他面上兒還有着擔憂,可他也沒見過江湖高手過招不想擾了衆人興緻。
隻身形方位站得巧妙,方便當真有何事好護着她們。
全坊内所有人視線都盯着那戰鐮與長劍,後者不占優勢,可沈止手中那長劍在其手中出神入化。
戰鐮殺氣極盛,連星出手招招式式要人性命,可仍不能将沈止如何,他心内着急,猝不及防一劍攻來,他反應極為迅速,飛身借力蹲身在了欄杆處。
比武規矩隻要雙腳不落比武台之外的地上,就不算輸。
連星輕功不差,稍有不對就退遠,如此反複,在場的看客都開始為了沈止着急。
直到連星一次落在了慕容卿這處雅間兒的欄杆上,他即刻就察覺到了沈止的不對勁。
從不離開比武台的沈止一劍破長空,吓得連星立馬換了個地方蹲。他順着沈止眼神看去,知曉那三女裡頭定然有沈止在意之人。
小小年紀,心中惡意頓起。
與此同時,陸家馬車徐徐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