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盯着她:“與我何幹?”
“郴哥哥隻要身邊有外人的時候就不怎麼同我說話,今夜要不是你,我那七情絲也不至于來不及給郴哥哥别上,就被人給偷了。”
沈止了然,這話也應證了他的猜測,這世上哪有那般真實蹊跷的夢。看來重生之後,的确是拿了她一樣東西,就可入她夢來。
若無重生之事,沈止絕對不會這麼快往這玄妙處想,可既然重生這種荒誕之事都有,那能入夢也就不稀奇。
沈止不知曉這是不是老天垂憐,隻原重生之後想着慕容卿卻不得其法寸步難行,可眼下這境況,他覺着扭轉慕容卿的命運就有了路子。
他面色絲毫不改,端正道:“那就證明你與陸郴無甚緣分。”
“你胡說!”
沈止磨了磨手中的紫玉手撚,這是他的習慣,心不靜時就喜歡磨了這手撚來厘清腦中紛雜思緒。
這會兒他清楚了面前的慕容卿不是幻影,而是真實的她,沈止就有些不知道要怎麼與她言語。
慕容卿又上前來推他,沈止見着這小小人胳膊跟藕節一樣的白,女兒家的肚兜他也頭一回見,耳朵就紅了。
側了頭沒再看。
“你快從我夢裡出去!”
“你厭惡我?是嗎?”
“我都沒在意過你,談及不上厭惡與否。”慕容卿手上還在使勁兒,聲線都因用力變了音調:“但我就是不歡喜你到我夢裡來。”
力氣用狠了,腳上太滑就吃不住那力道,慕容卿身子向前要栽過去。沈止動作迅速地雙手穿過她的胳肢窩就将人給提到了身前。
慕容卿擡頭瞪他,似嫌棄得很。
沈止則在她這目光裡半晌才道:“你能否...在意一下我...”
他的身影突然消失,慕容卿身子因着慣性猛地往前跌空,當着該摔了,可躺在床上的慕容卿就睜了眼。
這回她沒心大地繼續睡,而是坐起了身。
值夜的拙燕與畫眉聽到動靜上前查看,就見着她們郡主正下了床跑到銅鏡前前前後後照着。
最後還照了自己的腳底闆。
畫眉道:“郡主怎的了?可是做噩夢了?”
慕容卿搖搖頭,接了拙燕的遞過來的熱茶抿了一口才道:“你們說總是夢見同一個人是怎麼回事兒?”
兩個丫頭當着郡主是夢見了陸郴,拙燕笑着回:“定是極歡喜了那人,日有所思才會夜有所夢。”
慕容卿自然不覺着自己會歡喜沈止:“不是歡喜的人,而是不怎麼熟悉的人。”
畫眉想了想:“那說不定是有什麼前世的緣分,我外祖母曾說,夢裡能瞧見前世的事兒,遇見和前世有關的人。”
慕容卿聽了這話,胳膊直接起了雞皮疙瘩,很是失落。前世和她有緣分的應該是郴哥哥才是,怎麼會是沈止呢?
她不想相信這個說法,又躺了回去,翻來覆去原當着恐怕要一夜無眠,可沒多會兒又睡着了。
反而還睡得極香甜。
正月十六,慕容卿早早起了身,讓下人給尤家送了信兒。用了早飯與荷花夫人說了聲就去了尤家準備和尤諾說說這事兒。
她之所以不去找杜若與宋令儀,乃是前者肯定覺得她睡糊塗了;後者安國公家裡不大方便,阿令估摸也是和阿若一般的想法。
隻有尤諾,肯定也覺得稀奇,同她說才能跟着一起想想辦法不再夢見沈止。
尤家慕容卿常去,從正門進去,都不用人招呼自己七拐八拐地就到了尤諾的桂花小苑。
打了簾子進屋去,尤諾還懶在床上沒起身。
慕容卿急慌慌道:“祖宗,都快晌午了,你怎麼才醒?”
尤諾白她一眼:“你何時說話同我阿娘一般誇大其詞,明明才剛巳時。”她從床鋪上起來,上前給慕容卿脫了大氅挂好,賊兮兮問,“什麼事兒這麼急?”
尤諾瞧出她不想旁人聽見,把丫鬟都趕了出去,兩個人爬到了床鋪上放下了簾子慕容卿才開始和她嘀咕了做夢那事兒。
說到奇異處,尤諾捂着嘴道:“你不會是中邪了吧。”
“可我身上沒覺得哪裡不舒服呀。”
尤諾想了想:“要不去找個道士問問。”
“行是行,但你也曉得我被看得嚴,喜鵲見我去找道士肯定會偷偷派人和我哥說。”
尤諾問:“今兒跟着你的丫鬟是誰?”
“喜鵲和拙燕,這倆鬼精鬼精還細心。”
“無妨,我讓我身邊的桂月桂秋帶她倆下去吃酒灌醉了就是,然後我倆換了男裝偷偷跑出去。”
慕容卿沒想到尤諾這麼大膽,很是不敢道:“身邊兒不帶人嗎?遇見壞人可如何是好?”
“你看你膽子小的,自然要帶的,我身邊的桂枝是我從我哥身邊撈來的,會點武功,咱倆就帶她一個。”
“那有人來尋...”
“還有桂香呢,讓她門口守着不讓人進就行了。”
慕容卿見尤諾這般熟練:“你說你這事兒你是不是幹了好多次了。”
尤諾邊爬起身邊點點頭:“屢試不爽,一次都沒被發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