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到正主兒的了,其他的兔子燈又被寒酥放回了河道裡。他則拎着花燈去馬車上等主子,順便打個盹兒。
慕容卿還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做祈求狀,盼着老天爺見她如此誠信份上兒,一定得滿足了她才是。
放完花燈,尤諾早已閑不住,她想着那口烤毛蛋想了好久,拉着慕容卿就趕緊要去買;剩下兩個則慢慢在後頭跟着當散步賞景。
天已是全黑,可街道通明,衣香鬓影盡是人頭攢動。
下了一日的雪到此刻也未曾停,擡頭看甚美,低頭看未免就覺得濘泥了。
陸郴于古食齋的三樓雅間裡,正臨窗品酒,極目遠眺,老遠就看見尤諾那野蠻丫頭拉着慕容卿跑得沒個正形兒。
他忍不住蹙眉。
知曉尤諾又是要帶着慕容卿去吃那不幹不淨的烤毛蛋,心中不悅,更指責二人跑那麼快也不怕摔了。
果不其然陸郴正這般想着,那頭就見慕容卿趔趄了一下,他下意識身子往前動了一寸,好在慕容卿被丫鬟給扶住了,沒什麼事兒。
恰好沈止如約而至,他掀簾進來,瞧見陸郴一臉不耐模樣問道:“你是瞧見什麼了不高興?”
陸郴搖搖頭:“人太多,吵鬧得很。”
“嗯,你喜淨可總經常來這熱鬧非凡的古食齋。”
陸郴回道:“好他們家這口酒罷了。”
一旁侍奉的靈澤心忖自家主子言語真是不老實,家裡什麼好酒沒有,明明就是花燈節在這裡最方便看到郡主放花燈。
平時常來是因着隻有這裡的廚子能做出來郡主歡喜的十二格糕點,自家主子還霸道得不讓古食齋賣,隻能賣給他一人。一開始古食齋的老闆不願意,逼得主子直接入股了古食齋成了半個老闆,這才遂了願。
靈澤更腹诽主子把郡主藏得跟什麼似的,都和沈家公子相識三年了,從不在沈公子跟前提及郡主,對旁的相熟的人就更是如此。
“灼淵,你是何事要我幫忙?急得非得今日相見。”
沈止撂下酒杯,說得極為随意:“無他,家中催我親事,出來清淨清淨。”
因着兩人這茬兒,慕容卿吃完毛蛋走到綠旖橋還沒見到陸郴的人,心裡就有些急。難得大哥不跟看娃娃似得看着她,怎麼找不見人呢。
四人繞着綠旖橋走了好幾圈,慕容卿也越來越心不在焉。
終是換了條路快走到七情橋之時,尤諾胳膊碰了碰慕容卿:“你瞧你急什麼,人可不就出現了麼?”
衆人擡頭,便看到了陸郴執着傘,一行人正從橋那頭來。
陸郴自是極為出挑的,面色如玉,鼻子生得高挺又精緻秀氣,還比許多姑娘都要白出一層。
其身量修長近九尺,遠望着他周身氣度溫潤又疏離,悠遠如山中月。
他清冷着,偏生有個垂淚眼,花瓣唇,笑的時候讓你似覺能親近他些了;不笑的時候就覺得有些陰郁,實難靠近。
不過許多姑娘家初初看見陸郴,容易被其出色容顔迷惑,并參透不到第二層。
尤諾正嘟囔:“每回見他都穿得比女兒家還好看,真是...”
話還沒說完,慕容卿已然提着裙擺笑眯眯地跑上了七情橋,沒到跟前就沖着陸郴擺手喊着:“郴哥哥!”
全然沒注意到走在陸郴身後被其身影隐着的沈止。
陸郴蹙眉,等慕容卿人近前,替她打着傘,遞給了她一手帕道:“不是教你别穿紅色的了麼,怎麼又穿了這顔色。”
慕容卿笑眯眯着道:“大哥二姐都說好看呢,郴哥哥你不覺着好看嗎?”
“難看。”
慕容卿不說話了,扭着手帕。
陸郴又道:“擦擦你額角的汗。”言畢從靈澤手裡接過了十二格糕點,“你拿着,趕緊家去。”
慕容卿接過來,臉上又有了笑模樣:“郴哥哥你不多走走嗎?”
“不走了,路上都是泥濘,我先回去了。”
陸郴說完把傘塞給了慕容卿,當真就擡腳走了。
急匆匆的。
擦身而過時慕容卿才注意到他身後的沈止。
一看見沈止,慕容卿才回想起昨夜的夢來,心裡不快扭了頭不看他。
不過她想到七情絲還沒給陸郴别上,想回頭喚呢,結果手一摸上腰間,荷包已是不知什麼時候被人順走了。
惱得慕容卿在原地直跺腳。
盼了好久的日子,結果和郴哥哥沒說上幾句話不提,連七情絲都丢了。
搞得回去一路剩下三人都在安慰她。